戚宴只是伸长屈久了有些酸的腿,漫不经心盯着大块头:“或许你听过我的名字,如果没有你也可以上星网查证。”
德尤斯赢了。
祂用说不上卑劣的手段深入他记忆深处点亮了那盏早已摇摇欲坠的灯,那是一段,久到他都快忘记了的记忆。
人类就是这样,明明没有原因,没有目的,也没有意义,明明没有一点活着的欲望,但又不甘死亡。
或许是生理本能驱动改变想法,又或许是心底曾经存在过的一束微光。
德尤斯确实成功了,虽然并不代表戚宴就此有了生的欲望。
但至少。
至少不能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1
垂下的金眸带着暗色,背着的手早已脱离了禁锢,握着刀柄。
大块头正欲开口,一阵爆炸声却突然响起,整个舱舰剧烈晃动起来,尖叫声混着警报声此起彼伏,骚乱顿起。
又是一次晃动,警报声更加尖锐。
大块头暗骂一句,正想去查看,胸口就一凉,最后的视线是胸前一截泛着寒光的刀尖。
其他的星盗还来不及开枪脖子上的痛意就先一步到来。
戚宴在骚乱的虫群中拿着尸体穿梭着,白光过处,猩红作衬。
朱威尼怔怔地看着突如其来的变化,刚才的“雌虫”厮杀的动作快到他看不见,星盗四处乱飞的子弹好似只是为“雌虫”合声,他在一阵血珠溅起间看到了一双凌厉的金眸。
不过一会星盗就被全部解决。
混乱的虫质尖叫着跑出舱室。
戚宴稳住身形,抿起苍白的嘴唇调整好呼吸,才挽了个刀花甩干净血迹。
然后收刀入鞘,揉着手腕夺步走近朱威尼。
却见朱威尼瘫坐在地上一点点向后蠕动,眼神惊恐。
看着戚宴一点点凑近,朱威尼想爬起来逃跑,腿却绵软无力,手也被拷住,一时欲哭无泪。
“大,大哥!我什么都没听见,我现在聋还来得及吗?我上有老下……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一定把嘴闭牢。”
戚宴昂首垂眸,似笑非笑,蹲下身体捏住朱威尼的下巴迫使他把嘴张开。
指甲用力,一滴血落入他口中的瞬间结印消散。
[屏蔽他关于“卡尔勒姆·阿斯”的记忆]
【好了】
完成后戚宴起身头也不回离开。
出了舱室,外边七零八落倒着星盗和虫质的尸体,尸堆上站着一个老熟人。
黑金的制服包裹下的身体挺拔高挑,血色的眼睛无机质且冰冷,让他本就优越的五官多添了几分非人感,虽然他本来就不是人。
戚宴过来的时候因费尔诺斯刚把枪收起来,见到来虫眉头微皱,目光也只停留了两秒不到。
反倒是后脚刚进来的板寸军雌瞪大眼睛,指着戚宴:“不是!你怎么在这?还有你这发色……”
戚宴歪头弯起眉眼,眼中残留的杀意还没来得及完全褪去:“长官好。”
迪斯佩尔一阵恶寒,白眼快要翻上天:“那对父子呢?你们不会在一起吧。”
“并没有,只有我一个。”
迪斯佩尔嘴角抽搐:“幸好啊,不然我以为你们要重新去抚慰诺顿阁下的心灵了。”
说完他又拐了戚宴一下:“那你去主星干嘛,主星通行证可不好弄。”
海蓝的眼珠子闪过思索,旁边因费尔诺斯已经抬步准备离开了。
迪斯佩尔赶紧跟上,却发现戚宴也跟着来了。
“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身为一只柔弱的亚雌,被绑架到星盗的战舰里我是如此的害怕,跟着两位长官才能给我安全感。”
依旧是虚伪的笑容和故作害怕的模样,迪斯佩尔都不稀得说他,那些四窜的虫质可是说里面有只虫把星盗全杀了。
但也没阻挠,毕竟本来他们这次就是来围剿星盗的。
戚宴一路跟着,看着他们和一队军雌汇合,为首的雌虫见到因费尔诺斯尊敬地敬了个军礼。
“上校,都已经围剿完了,首领以上全部被擒,其他的都杀了。”
因费尔诺斯颔首:“联系好航空公司和那些贵族,安顿好把虫送回客机。”
“是!”
下达完指令转身就走。
迪斯佩尔想跟上却被戚宴拉住,看着戚宴笑眯眯一派想跟着他们的样子顿感不妙:“不是,你都听见了吧,收好尾你们都能回客机了,只需要等一会,就一会!”
戚宴但笑不语,把智脑屏幕转向他。
迪斯佩尔狐疑看过去,整只虫倒吸一口凉气。
[亲爱的卡尔勒姆:
我计算了你的客机到达时间将会在两小时后降落圣塔斯,我会提前半个小时在机场等你。
希望你不要觉得唐突,因为我对你的思念已经如同破土之芽无法抑制,我每个夜晚都在脑海里描摹你的眉眼,我太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你了。
——等待着且想念你的萨恩·莱德利贝尔]
迪斯佩尔颤抖着手神情复杂地看着戚宴,因费尔诺斯看完邮件也蹙紧眉头。
“一个小时后萨恩阁下不出意外会在特姆机场等待,让阁下久等不是阿瑞斯公民应该做的事。”
迪斯佩尔鼻子喷气指着戚宴:“你真不要壳啊,你们和莱德利贝尔……不是,你跟阁下说你遇到星盗会延机让他晚点去不就好了?你非要……”
“行了。”
因费尔诺斯淡淡开口,略带寒意的眼睛扫向戚宴:“一个半小时给你送到圣塔斯机场,上次的事情两清。”
戚宴垂下眼,嘴角笑容不变:“多谢长官。”
被讨厌了。
不过上次的事情,说的应该是异兽潮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