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装修品位堪忧啊。”这是迪斯佩尔对于恩纳餐厅的初印象。
因费尔诺斯在他先一步进门,目光直锁二楼栏杆处的三虫又很快收回目光。
打发掉热情的服务员,找了个一楼角落的位置,视线所及,戚宴他们的动态尽收眼底。
……
戚宴放弃了开口的打算,慢吞吞地吃着菜,余光看着迪斯佩尔和另一只军雌落座,是一个能完美观察到他们的位置。
他现在担心的是这两只军雌是否是来找卡尔勒姆·阿斯的,他的通缉令依旧挂在星网上,而且价值不菲。
咬住叉子,戚宴掏出眼镜带上打破沉默。
“等会如果有异动,你直接带着卡奇尔跑,尽量显眼些,等诺顿去找你。”
他的声音很轻,嘴唇甚至没有动过,却清晰地传入比格努耳中,他用了点精神力。
比格努先是惊叹了一下对方庞大的精神力,紧接着脱口而出:“那你呢?”
他并没有问是发生了什么,戚宴如此谨慎自然是不方便多说,而刚才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他完全没有发现两只显眼军雌的到来。
“我也会去找你,如果你不先和你旧情人跑了的话。”说完双眼眯起,朝比格努咧嘴一笑。
比格努一阵恶寒,赶紧喝水压惊。
至于刚才的事,他们都默契地当作没发生过。
戚宴收回笑容继续观察着迪斯佩尔,他自然知道他被认出来的几率很小,但不是没有,那句在罗曼庆典上对他眼睛的夸赞让他心沉。
从目前他了解到的军雌秉性来说,难保迪斯佩尔会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他逮捕。
胸口的旧伤隐隐作痛,戚宴在大脑中飞快地盘算着起了争执他应该如何逃跑。
盘算间,门口进来了一名披着超长斗篷的虫,大大的兜帽下只能看清一截洁白的下巴,面对服务员收入场费的要求他指尖指向比格努。
“我只和他说两句话。”
许久未曾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喙。
服务员面上瞬间有些挂不住:“先生,不管你是不是要和别的虫说话,只要你进了恩纳餐厅,必须给……”
服务员话还没说完,就见刚才的那只黑发军雌瞬间到了斗篷虫的跟前按住了斗篷虫的肩膀。
斗篷虫疼的倒吸一口气,想挣脱却被牢牢禁锢住,扭头看见了标志性的黑发血眸一阵牙疼。
“和我们回主星。”语气机械又冰冷。
诺顿见自己暴露,也不装了,几天的躲躲藏藏的担惊受怕让他不顾疼痛仰头直接破口大骂:“因费尔诺斯你要造反吗!放手!”
随着他的动作,兜帽掉落下来,耀眼的金色半长发倾泻而出,和萨恩相似又更加成熟的面庞满是愤怒。
戚宴按住了想起身的比格努,朝他摇了摇头。
服务员见状不对也早就撒腿跑了。
因费尔诺斯并未松手,冷冷地盯着诺顿,无机质的眼底透着几分不耐。
诺顿被他森冷的眼神吓了一跳,回过神肩膀又传来一阵疼痛:“放手!你信不信我把你告上军事法庭!”
迪斯佩尔直接被吓得冷汗直流,虽然这位亲王很好说话但奈何他长官说话做事都是在法律和阁下脸上疯狂摩擦。
他赶紧端起笑脸想替因费尔诺斯说话却见事件主角眼皮都不抬开口。
“随便。”
迪斯佩尔快给这位爷跪了,被阁下告上军事法庭,还是这位亲王,都不说那些刑罚了了,往后十年都会失去阁下的婚配权。
整整十年啊,还是对于他们这种时刻游走在生死线上精神海不稳定的军雌。
诺顿恨得牙痒痒,他自然知道欧瑟斯家独子的名声,也拿他没办法,他的素养也无法将因费尔诺斯对他造成的轻微伤害和军事法庭的刑罚等同起来。
只能退而求其次,指着看戏的比格努:“让我和他说几句话可以吗?”
比格努被指到,赶紧别开目光。
因费尔诺斯看着戚宴三虫的位置,完全没有开口的意向。
迪斯佩尔见状赶紧开口:“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说完三两步上了楼,直接对比格努说:“你们要等的虫来了,他有话想和你说。”
见戚宴点头,比格努才牵着卡奇尔的手开始下楼,戚宴跟在他们身后。
诺顿见状欲上前,却又被肩膀上的力道禁锢住,又疼的龇牙咧嘴,他的肩膀绝对已经青了一大片。
比格努看着诺顿的惨状张了张嘴,对上那个机器一样的军雌冰冷的目光又果断把嘴闭上。
狠狠瞪了因费尔诺斯一眼,诺顿看向比格努,想伸手牵他却被躲了过去:“比,比格努,我……”
比格努手握成拳,最终狠狠别过脸,戚宴清晰看见他红透的眼眶中夹着这恨意和一些其他东西。
想到他最近的状态,戚宴正准备按照计划的说辞开口,比格努已经调整好状态先他一步。
“我可以和你走,卡奇尔也是。”
诺顿还来不及欣喜,又听比格努继续到。
“不过必须带上他。”
顺着比格努手指的方向,是一只暗红长发金边眼镜笑意温和又身材高大的虫,朝他欠了个礼。
诺顿想起他听到的中等星阁下看上寡雌传言莫名觉得刚才的笑很欠,不过倒是对于比格努被其他雄虫看上这件事放下心。
这只比他高了整整一个头的还没有太阳徽章的绝对不可能是雄虫。
看着诺顿略带敌意的目光,戚宴双手摆开:“我会在其他地方下舰,我只是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诺顿目光缓和,抬头看向禁锢自己的军雌:“现在可以放手了吧。”
因费尔诺斯松手,诺顿整只虫向前倒去,被比格努扶住,诺顿眼泪瞬间涌满眼眶,整只虫抱住比格努。
比格努双手垂着,低着的头看不清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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