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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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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枭紧张盯着笛飞声:“笛盟主,当真会放了我们兄弟?”

笛飞声淡淡道:“本尊言出必践。”

“好,既然是笛盟主亲至,我们便信这一回。”李枭却没有马上取出天冰,“只要你们让我弟弟先走,待他离开半个时辰后,我自会将罗摩天冰双手奉上。”

笛飞声脸色一寒:“你在跟本尊谈条件?”

李莲花看他要拔刀,连忙按住:“笛盟主稍安勿躁。”

他转头对李枭道:“我说这位牛头马面兄台,若让你弟弟先走,你们却趁机将真的天冰带走了,这让我们再上哪儿找人去?笛盟主素来一诺千金,答应的事情自会办到。再说了,金鸳盟要你的性命又有何用呢?你不如先把真天冰拿出来,让我们验验货,毕竟两位可是已经用一枚假的糊弄过我们了。”

李枭心下犹豫,但想到笛飞声在江湖上确实从未有过不守信的传闻,且如今自己兄弟已经被找到,若不叫他看见真的天冰,这大魔头怕是真要一个不高兴直接将他们斩了,到那时只怕后悔也来不及。

他咬了咬牙,决定赌上一把,先给李雄解开穴道,让他可以行动自如,这才进了自己的禅房,将那枚真罗摩天冰取了出来。

笛飞声拿了天冰,验明真假,就非常干脆地抱着手臂站到了一旁。

李枭见状颇有几分不解:若要杀他们,这时便该拔刀,可若要放过他们,这两人也该离去,怎么这位笛盟主居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还站到了十步开外,倒像是在给谁腾地方……

没等他想清楚,李莲花已经起身开口:“两位从寒水寺杀人夺书,学会了玉女桥,虽是为了活命,但假扮阎王娶亲,利用这等阴毒功夫残害小远城内无数无辜女子,实在天理难容。”

猝不及防被拆穿此事,李枭李雄这兄弟俩都惊了:“你……你怎么会知道此事!”

李莲花并不理会,朝着笛飞声把手一伸:“阿飞,借刀一用。”

笛飞声目光灼灼盯着他,想也不想就将自己的双刃刀抛了过去。

李莲花缓缓拔刀,冲着那方寸大乱的兄弟俩冷声道:“今日我便借笛盟主的刀,为小远城百姓除这一害。”

李枭扶着自己弟弟,对笛飞声怒目而视:“笛盟主的言出必践,就是说好的放过我兄弟二人,却让下属来杀我们?”

笛飞声居然并不恼怒,只微微一笑道:“下属?本尊可请不起李相夷当下属。”

两人呆立当场,李枭面色僵硬,犹不敢信:“笛盟主说笑了,四顾门与金鸳盟素来不和,李相夷身为正道魁首,又岂会与笛盟主同行?何况两位之间还隔着单孤刀的血仇,否则又如何会有东海之战?若李门主还在世,只怕不会眼睁睁看着四顾门解散,百川院沦为如今这等地步。”

笛飞声最厌恶有人说李相夷身死这样的话,闻言就要动手,李莲花却没给他这个机会,提刀便劈了过去。

世人皆知李相夷以自创的相夷太剑闻名于江湖,其剑法高超,赢得了剑神之称。笛飞声多年前与他较量许多次,东海一战两人更是以命相搏,却也没见过他使用剑以外的兵器。

笛飞声的双刃刀对于李莲花来说不算趁手,但他跟这把刀打过不少交道,若说这世间除了它的原主人之外,还能有谁更了解这把刀,那必定是李莲花这位与笛飞声有两辈子交情,同时也是交手次数最多的宿敌。

相夷太剑本是轻盈的剑招,李相夷又一向招摇,从前他穿着一身红衣,衣服上还要佩些许丝带做装饰,施展剑招时就像穿花蝴蝶一般灵动。而李莲花衣着朴素,身上少有装饰,那一记「小楼昨夜又东风」只带了几分飘逸,却因双刃刀比少师剑沉重,半途便坠了下去。可这一招落在躲避刀刃的李枭身上,却像是对方力有不逮,恰巧砸在了他后招的关键之处,将他又挡了回去。

李雄已经一声暴喝冲了上来,抬手就要将碧中计拍在李莲花身上。李莲花脚下一错,婆娑步施展开来,与这毒掌擦身而过,随后仗着婆娑步趁势转身,仿佛借了身体惯性,横刀向李雄腰间斩去。

如此几招下来,李氏兄弟都搞不清楚这人到底是个什么路数——他用的是正宗的婆娑步没错,可这剑招使得乱七八糟的模样,又仿佛手无缚鸡之力……莫非当真是因为用不惯刀,又或是这把刀真的太重,连李相夷都提不动了?

只有笛飞声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眼底发亮:李莲花哪里是提不动刀,分明是讨了他的双刃刀却用不顺手,寻了些偷懒讨巧的招数,将相夷太剑的剑招化在他从前用过的刀法里。

就如方才那招「游龙踏雪」,原是以剑尖递出,直取颈侧要害,走的是轻灵的路子,本就不适合双刃刀施展。李莲花的刀锋递到一半忽然下沉,却是让他借势落刀,变作了「悲风催八荒」。

在李氏兄弟看来,就是李相夷十年旧伤未愈,用刀也用不利索,全然不知这位天下第一仗着旧伤尽复,功力充沛,恶劣的性子又冒了头,将他们当做练手对象,正研究着怎么将自己的相夷太剑和笛飞声的刀法结合到一起去,创造一种更加新奇的招式玩法。

碧中计本就是带毒的招式,用多了之后,不但李雄自己会毒发,就连被他毒掌拍出来的毒素也要留存于这一带的空气中。

笛飞声本是饶有兴致看李莲花耍着人玩,见了这情形便沉下脸:“李相夷,别玩了,当心中毒。”

扬州慢虽能解毒,可李莲花身体都还没养回来,再中了碧中计可不是什么好事。这牛头马面的功夫也不过如此,跟他们过招和过家家有什么区别?这人若当真想创新招,倒不如让他亲自陪练。

李莲花自然也知道这道理,只得轻“啧”了一声,认真起来,快刀斩乱麻般将这两人给解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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