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煦宁对着电脑已经发了快一小时的呆,屏幕上的文字甚至长了腿开始自己走动了。她甩了甩脑袋,把这归结为日子过得太好了的原因。
结婚后回到申城,她和周之逾像一对真正意义上的妻妻生活在一起。虽然之前也是这么过来的,但她就是觉得,周之逾更宠她了,夸张到连家务也不愿让她做。
最后还是她据理力争,才夺回一周三天的家务权。
以往自己一个人住,一地鸡毛的时候倒是文思泉涌。
或许,人真的只有在苦难边缘才会被激发出创作的欲.望。
但不论如何幸福,小说还是得写。
乔煦宁猛猛灌了两大杯美式,企图抵抗夜晚的瞌睡虫。
她窝在书房几乎半步都不曾踏出,或许夜晚足够寂静,以至于确实能激发一些灵感。
她紧紧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就连周之逾进来送牛奶的时候,目光也不曾离开屏幕。
周之逾一向极有分寸,往往送过一次就再也不会进来。
只是这天晚上,有了例外。
在不知过了多久后,书房的门再次被打开来,乔煦宁不由停下动作,眉眼微掀。
“我来替你收杯子。”
话虽这么说,但乔煦宁手边那杯牛奶,还满当当的放在那儿,一口都没有动过。
“之逾,我...”
周之逾什么也没问,替她拿走早已冷掉的牛奶。
书房的门再次合上了。
揉了揉眼睛,乔煦宁这才找回一丝理智,抽空瞥了眼时间,12点多了已经。
她加快手上动作,可这一写起来,又是一个多小时。
于是今晚第三次,书房的门开了。
巧的是,乔煦宁刚落下最后一个标点,飞快关了电脑。
在周之逾开口前,起身上前抱住她。
“别以为我不知道。”
周之逾回抱住她,奇怪道:“知道什么?”
“苦肉计!都是你的苦肉计!”
她熬夜,周之逾便也跟着熬夜。第一次送牛奶是真,但后面两次,分明就是无声的催促。
周之逾当然知道这种催促对乔煦宁起不了任何作用,但若让她知道,她也一直没睡。
才算真正的催促。
即使被拆穿,周之逾也不作任何辩解,只是满眼温柔里藏着一丝小坚持。
乔煦宁最受不了她这副表情,拉着人走回卧室,飞快钻进被窝,寻着熟悉的姿势躺好,哄小孩似的:“周之逾小朋友,该睡觉了。”
灯一关,眼前昏暗一片。没多久,乔煦宁就听见身侧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周之逾作息一向规律,熬到这个点,怕是早就困了。
但是,喝了两大杯美式的乔煦宁,却在咖啡因的作用下,黑暗中一双大眼睛还炯炯有神。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作的孽,只好自己收下了。
熬夜这事儿,有一就有二,灵感也偏爱在夜晚降临,往往乔煦宁都准备睡觉了,却突然蹦出一个idea来,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走缪斯女神。
于是又写到了凌晨。
这天晚上,她坐在床上,对着周之逾,举起右手信誓旦旦:“之逾,明天你起床的时候把我也拉起来,我睡得少了,晚上就会早点睡觉了。”
她一个人过的时候,作息颠倒也就颠倒了,但让周之逾也这样跟着她熬夜,她是真舍不得。
像是看到她的认真,周之逾亦认真保证:“好,我一定叫你起来。”
翌日
周之逾起来后特地多等了一个小时才回去卧室,亲了亲乔煦宁的额头,捏着她的耳朵,轻声:“起床了。”
床上的人毫无动静,她只好又捏了捏乔煦宁的脸蛋,加重了点儿力道。
“宁宁。”
眼皮动了动,但重如千斤,乔煦宁放弃睁眼,伸手摸索着。周之逾主动靠过去,把手递到她掌心。
“我好困...”细弱蚊蝇的一声,像缺了八百年的觉。
于是某位宠妻无度的人又不忍心了,柔声哄道:“还早,再睡会儿。”
这次等乔煦宁醒来,真真是日上三竿了。
她睁眼看了眼外面的太阳,就知道自己绝对又起晚了。
周之逾进来的时候,她正拥着被子垮着一张脸。
“怎么了?这副表情。”
她坐过去顺势想抱抱乔煦宁,却被一把推开。
“你明明跟我保证了!你骗人!”乔煦宁双手环胸,一副打定主意不想和她说话的模样。
周之逾自她后背贴过去,吻了吻她半露的肩头:“你哼哼唧唧地说还想睡,我怎么舍得把你叫起来。”
“什么意思,是我的错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