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强,完全不逊色于白狐狸,妖气纯粹到几乎要化水低落,凉意沉沉。
狐狸狭长的眼眯着,嘴裂开露出惨白的牙,阴森森:“……如今更是……我抓住了你。”
那语气中的寒意几乎要化作实质纠缠住面前人,十七睁大了眼,觉得不可思议,忍不住:“你……你不是不行么?!”
——不行怎么硬,怎么做啊?!
话刚脱口而出,他又觉得不对,连忙闭上了嘴,低下脑袋降低存在感。
黑狐狸明显一顿,气氛变得更加冷硬,又有些奇怪了起来。
他冷哼一声,僵硬道:“……就算不行,我也有办法办你。”
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行。或许是欲-望占了上风,每一次从雪鸾的记忆里见到十七时,墨阑都或多或少有些反应,只是还没有达到那种……
那种程度。
他重重地从鼻孔里出气,叼着十七的衣裳将他吊起,放置在一边的美人榻上。
十七重重叠叠的衣裳凌乱,人被他这么随便一放,几乎都要理不清了,像一朵饱满的山茶花。
他艰难的爬了起来,双手扶住榻沿,急切地问:“你用了法术?你敢抓我??你就不怕——”
黑狐狸紫色的眼眸凝视着他,冷冷:“我怕什么?”
十七噎住。
……也是。
他既然敢出手,就不会怕被发现。
十七愣愣地坐了回去,不知道在想什么,但看上去有些失落,尖耳朵平平的从发丝里扎出来。
他把身上凌乱的首饰重新拨好,像小鸟理着羽毛一样,认认真真仔仔细细,有些可怜兮兮的。
小美人丧气:“那你又要抓我-干什么呢?睡觉?养着当宠物?总归不过就是那些,你们这群可恶的妖族人。”
黑狐狸迈着优雅的步子靠近:“跟我走,我也可以对你好。”
十七哂笑:“得了罢,你刚刚还要杀我,而且雪鸾不会同意的。”
狐狸的目光扫过他柔和的眉弓、美丽的眼睛与挺翘的鼻子,最终落在了他殷红的唇上。
他舔了舔自己的鼻尖,开口:“不需要他同意,我以后也不会杀你了。”
只要将小美人弄到手,把他关起来,自己的目的便达到,别人可以给十七的,墨阑都可以给他,自己的病说不定也能治好。
简直是双赢。
十七躺在榻上:“我不走。”
黑狐狸立马不高兴了:“为什么?反正你到哪里去都是一样的。”
十七翻了个身,也很不高兴:“你居然骗我!还那么粗鲁!我凭什么跟你走?!”
即使自己以前知道他的身份,即使自己是故意接近黑狐狸……但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直没有向自己坦白的动作,难道不就是故意欺骗吗?
如果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已经被这兄弟俩玩得团团转了。
十七判断墨阑并没有将他带离,这里应当是什么妖术构造的幻境,需要自己同意,他才能把自己带走。
可十七的目的,从头到尾都不是跟着他们任何一方——这两只狐狸确实差不多,妖族人也差不多,他们本性中的兽-欲使得他们拥有强烈的占有欲,对于自己的东西,从来不允许别人染指,也不会允许猎物自由。
十七在脑中快速思考着该怎么办……雪鸾的情况是已知的,虽然他们彼此不信任,但白狐狸的头脑比较简单,也不会随便伤害自己。
可黑狐狸……
黑狐狸刚刚还想掐死自己,他明显更变-态一点。
所以,不能跟他走。
黑狐狸很烦躁。
又被拒绝了……又输了。
那只白狐狸到底好在哪里?!
他的爪子刨着地毯,目光阴冷地盯着十七,将人盯得头皮发麻。
……粗鲁?
是因为刚刚自己动手了吗?
还不是因为这只邪祟太闹腾,太娇气……谁叫他长得这么……让人想一口吃掉。
可是自己也忍住了。
……
早知道刚刚就装一下,不要动手。
他懊恼极了,绕着榻走了一圈,忽然按住了十七的腕。
十七下意识想缩回去,可抬头就见到那张毛脸,犹豫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问:“你要干什么?”
……不能动手。
这只邪祟的皮肤太嫩,随便一按就能留下痕迹,气性又高,之前和他说了两句就气急败坏地指着自己骂,性格还那么娇弱,若是记仇,就更加不会跟自己走。
可是就这么放弃,墨阑也觉得不甘心。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东西。
一个极其诱惑人的东西。
二者一直僵持也不是个事,十七偷偷地挪动着自己的身子,远离面前的狐妖。
可是就在这时,黑狐狸诡异的笑了一声,低着脑袋,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十七内心打鼓,刚想开口说话,就听见狐妖的声音。
“你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