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揉着肩。
这孽畜下手不知轻重,将他按得生疼,也不知衣裳下的皮肉青了没有……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白狐狸——狐狸慢慢合上了眼,似乎是要休息。
十七缓慢又小心地站起身来,首先往旁边挪了挪,见狐狸仍然没有反应之后继续踮着脚往外走。
一道目光如箭落在他的身上。
十七浑身一僵,回头。
狐狸正冷冷地盯着他,咧开嘴露出一嘴的大白牙,结实流畅的身躯蓄势待发,后腿折叠得很紧,几乎就要向他扑来。
他赶忙挪了回去,表明自己没有逃跑的意思。
狐狸的喉咙里发出警告的声音,这里是他的领地,领地中的任何东西都属于他——他不允许十七离开自己的视线,一丝一毫都不允许。
他把十七当做自己的所有物了。
情感告诉十七,现在应当赶快逃跑,离开这里,可是理智告诉他最好还是小心为上。
——洞穴宽敞、避风,又很干净,这样好的地方妖兽们必定是争着抢着要的,可附近却极少能听见活物的动静,四周的妖兽都有意避开这里,不敢靠近。
这是一只很凶残的狐狸,凶残到已经可以做到想杀就杀、想啃就啃,十七于他与别的妖兽也没什么区别。
不能轻举妄动。
狐狸并不完全是在休息,他时不时就会睁开眼查看十七的情况。
十七坐在一边,想来想去问:“你会说话么?”
狐狸只是看着他。
看来是听得懂,但不会说。
他又问:“你平时就住在这?”
狐狸摇了摇尾巴,看不懂到底什么意思。
十七:“……”
根本无法沟通啊。
现在需要猫公公来御前伺-候。
突然,狐狸叫了一声,伸出爪子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过来。
等到十七过来后,他便推着人转过去,眼睛里充斥着诡异的光。
十七:“……!!!”
他连忙闪躲:“不行……!你不能再踩我了!!”
他握住狐狸的爪子,狐狸歪着脑袋,好像在说“休也休息了为什么不能。”
可面前人脸色苍白:“我要死了……”
狐狸嗅了嗅,生气还在,里死远着呢。
小美人撩起衣袖,露出其下还在渗血的、如雷霆击过的伤口,一双漂亮的绿眼睛已经盈满了泪光:“真的……好痛的,你别踩我了。”声音委屈极了。
驱邪师的气息。
狐狸冲着伤口龇牙,十七连忙说:“我是被驱邪师伤到的,若不医治,伤口只怕两个月都不会好,你要是再踩我,没几天我就死了。”
白狐狸怀疑地看着他,心想自己捡回来的邪祟居然如此柔弱,这样的伤口到自己的身上,顶多几天就好了。
不过看小美人的样子,确实是很虚弱……驱邪师的气息也很强。
他的身躯死死压住十七,十七闷哼一声,感觉背被抵在了坚硬的物体上面,硌得生疼。
狐狸变得大了些。
十七整个人都埋进了他蓬松的毛中,又热又喘不过气,偏生狐狸还在拨弄他,加上法力透支与之前受到的伤的影响,他顺理成章的昏了过去。
昏迷之前,他想,天尊,这下你满意了罢。
又想,这死狐狸不会把他吃了罢?
……
等他醒来时,距离当日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还是在那个洞穴里。
狐狸并没有把他吃掉,柔软干净的草垛被垫在身下,那坏东西不在洞穴之中。外面的天色昏暗,夕阳红艳艳的光流淌到洞口,如鲜血泼洒,十七爬起身来,他发现伤口之上裴慎的法力已经被吸走,除了伤口还在疼痛之外,其他情况已经好了很多。
——是那只狐狸为他处理了伤口么?
十七走到洞口,小心翼翼地转悠。
狐狸叼着猎物从灌木丛中爬出,夕阳将他的毛发照的发金发红,他迈着优雅的步子仰着脑袋,依照记忆找到回去的路。
刚到洞口时,便见到自己抓到的那只娇小的邪祟背对自己站着,看过来看过去。
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在夕阳的照耀下,身躯的轮廓被勾勒出来,削薄的背、纤细的腰、翘-挺的臀、修长笔直的腿……模糊而令人浮想联翩。这个视角之下,美人穿没穿衣裳已经没有了区别,那窈窕的身段比妖宫之中所有美人都要曼妙,偏生他还不知道,无声地散发着诱惑。
狐狸静悄悄靠近,将猎物放在一边,猛地一跃跳到美人身后,发出尖锐的叫声。
果不其然,这只美丽的邪祟被他吓得身躯一晃,险些柔弱地摔倒在地。
狐狸兴致冲冲跳来跳去,好像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样,但看见美人一个劲的往后缩又开始不悦,叫唤着将人先拱进洞穴之中,随后自己回头把猎物叼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