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一下。”他摩挲着十七的后颈,指了指自己的唇,诱哄:“亲这里。”
十七定定地看着他,眼珠子如死水般的黑白分明,最终动了一下,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上去。
裴慎满意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慢慢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说的话题:“好像还未曾听说过你的身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十七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我是乡下人。”
“乡下人?”
他点了点头:“没什么特别的。”
确实是乡下人,白帝山是山,鬼母泽是水泽,没有城镇,不似魔域也不似妖域。
“我不信。你这么细皮嫩肉的,倒像是娇-滴-滴的小公子。”裴慎亲了亲他的脸颊:“家里人呢?”
“还有一个母亲。”十七有些不耐烦了:“你问这些干什么?”
娇蛮任性的小猫,就算是养着他的人都不会惯着,看不惯就挠了。
但听他说起母亲,裴慎挑了挑眉:“哪里的乡下?这么漂亮的人,你母亲怎么舍得让你出远门。”
“他管不着,我和他关系不好。”十七厌烦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男人和他咬耳朵:“干-你可以。”
“……流-氓。”
“我只是在想,如果要提亲……”
“提亲?”
“嗯。”裴慎貌似无意:“……总得知道岳母在哪才好下聘。”
十七眯起了眼。
他撩了一下头发:“你想和我成亲?”
虽然只是暂时套话的言语,但十七的回答让裴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不想?”他反问。
“啧。”十七觉得不好说。
裴慎:“……”
他一把将人按住,重新问了一遍:“你不想?”
“你好烦。”十七扭过头去:“我还小呢。”
裴慎:“…………”
他看见十七漂亮的侧脸,长如小扇子般的睫羽扑棱扑棱,这人说这种薄情寡义的话也毫不气短,裴慎本来是想打听十七究竟是属于哪一类的邪祟、以前住在哪,但现在他的心里觉得有点不对味。
没人能比裴慎更了解邪祟,他们浪-荡、滥情,按理来说是很难专一的。
但,也不是没有过例外。
然而十七似乎并不在例外里。
这一点有些让裴慎牙痒痒,心中生出一种很想狠狠抽他的屁-股的想法,又觉得方才那个法器不该心软只套在他的手腕上,应该套在脖子上——这样,他就一辈子都逃不掉了。
“你还小。”他扯着十七的手腕,大拇指摩挲过他腕侧薄薄的、敏-感的肌肤,似笑非笑:“早点成家才好立业。”
“我不立业,”十七道:“我靠脸吃饭。”
说着娇蛮地扯出自己的手腕,理直气壮。
“可是我着急。”
“你着急那你找别人去。”
“你舍得我找别人?”
“谁叫你们总爱逼婚?”
“你与上一个不就订婚过?”
“所以我跑了。”
裴慎:“…………”
十七偷偷瞄了他一眼。
成亲是不可能成亲的,十七的身份并非一般邪祟,他若要成亲,名字会写在天道法章之下,受天道约束——换而言之,在婚契有效期间,他都要与另外一个人绑定在一起,若有明白的人,一查就能知道他有没有伴侣,很不自在。
而且这种婚契不论另一方为人还是妖魔、有无法力都能生效,并且会有些许的共感——以后若想去做点什么坏事就不容易了。
裴慎又说话了:“那你是在……钓着我?”
他的表情有些不好了,仿佛只要十七说“是”,就会被这样那样一顿。
十七眼皮子一跳。
他连忙道:“我是那种人吗?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我们认识又不久,你这么急,万一成亲之后欺负我怎么办?”
裴慎冷笑一声,搂住他的腰,咬着耳朵道:“我现在也可以欺负你。”
热气喷在耳边,让人头皮发麻:“……又不是这个欺负!”
又说:“哎呀,你让我考虑一下呀,现在这样也差不多……”
“不需要考虑。”裴慎低声道:“你……有没有骗我的东西?”
这句话带了些暗示与意味深长。
十七一个激灵,立马:“没有……!”
“呵。”裴慎意味不明笑了一声,粗糙的指腹擦过他细腻的脸颊,刮得生痒。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