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我吗？你谁啊你？”

“你一上来就把人哐哐一顿乱揍，现在还说我不是‘哪吒’，我不是哪吒谁是啊？你要不要解释一下？是不是精神病犯了？要我给你挂个号吗？！”

先解决眼下的两人，找人来把这片海域翻个底朝天，押着这无辜的克隆体改头换面，再把申公豹捆到敖家的地牢扔到父亲面前，敖丙不信自己得不到真相。

omega面色冷下来，压迫信息素向三岁孩童毫不留情的释放，来自腺体的共鸣和本能的反抗让“哪吒”此时尚未发育完全的腺体发出阵阵刺痛，从未感受过的痛苦从大脑深处炸开，“哪吒”顿在原地，咬着牙捂住脑袋。

他衣襟凌乱，露出脖子里的乾坤圈，敖丙简直要气笑了，他扭头看向申公豹，“连抑制器都复刻他的，”他突然想起已经很久没有确认过乾坤圈是不是在家了，面色骤然冷下来，死死的盯着“哪吒”——

“小鬼，把偷来的东西还我。”

他伸开手，想扯开对方的衣襟，“哪吒”突然暴起，忍着剧烈的头痛一把拂开敖丙的手，敖丙眉头轻蹙，哪吒反手拿出的混天绫已经从敖丙的指尖缠上他的手臂，“哪吒”的本意是想捆住这个貌美的恶徒，谁承想混天绫竟然贴在恶徒手臂上蹭了蹭，像撒娇的猫尾般缠上了敖丙的手臂。

甚至还蹭了蹭！

哪吒惊得头都往前伸了几寸。

敖丙轻轻抚过红色的丝绸状武器，眼神温柔，语气低沉又阴冷：“他亲手把对我的绝对安全协议写进程序里，你一个赝品，怎么配用？”

敖丙眼前浮现出当年哪吒刚学会武器编程时兴冲冲地在书房写代码的样子，alpha那时还是长发，刚洗漱完，发尾还滴着水珠就迫不及待地坐在书桌前敲键盘，哪吒眉目含笑：“把你的数据写进武器里，就算只剩碎片，也能认出你！”

混天绫同样被收进口袋，“哪吒”闻言，死死的咬住嘴唇，咬牙切齿道：“你才是冒牌货，神经病！”

他仰身起跳，膝盖重重地顶在omega的腹部，敖丙被顶得险些吐出来，擒住“哪吒”的手腕反剪在身后，「苍渊」的粒子冰刃在距离“哪吒”的咽喉只有三公分的地方骤然消散，“哪吒”用巧劲挣脱束缚，不屑嘲讽道：“打架还用这玩意儿作弊？废物！”

敖丙收起机甲，反正「苍渊」对“哪吒”无法发动攻击，短时间内来不及修改程序还影响发挥。

omega一脚踹向“哪吒”的后心，“哪吒”重重地跌在被冰封的海面上，随即撑着被封在海里的礁石重新站起来。

敖丙的板鞋在冰面上碾出裂痕，右脚带着积攒三年的怨愤重重地踢向“哪吒”的锁骨，三岁孩童抱臂格挡，腺体和大脑突来传来削骨般的刺痛，周身的骨骼发出碎裂声，却咬牙忍着，凭借反作用力凌空而起，狠狠地踢向omega的颈侧。

敖丙一把抓住“哪吒”的脚腕，抡起来砸向礁石，临脱手前卸去了九成力道，“腿短就别学别人的招式。”

“哪吒”却在空中反身抱住敖丙的手臂，犬齿恶狠狠地刺破omega小臂肌肉，许久未感受过的疼痛激得敖丙的瞳孔再次变成针尖状。

敖丙的虎口卡住“哪吒”的下颌骨，迫使对方张开口，“哪吒”趁机一口踢向敖丙的胸口，敖丙被惯性带着摔倒在地，两个人滚做一团，拳拳到位，不留余力，冰面在缓缓融化，一大一小在冰面上撕来扯去，你一拳我一脚的滚进了海里，都想压制住对方，脸上身上的伤口和淤青出现又消失，一时之间分不清究竟是谁下手更重。

不知道打了多久，敖丙终于无暇顾及压迫性屏障，申公豹把口中的布料吐出来，却因为伤势过重，又被眼前的场景刺激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哪吒”看见岸上的场景，瞪大了眼睛，互殴中无意间从敖丙的外套口袋里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他眼珠子一转，借着攻击他腰部的动作轻巧地把那个东西掏出来，向后一跃，站在融化了一半的冰面上——

“哈！海螺？”

“还给我！”敖丙疾言厉色。

鼻青脸肿的“哪吒”上下打量着古朴典雅的海螺，脑子不好使的大美人不知道什么怪癖，专往人脸上招呼，“哪吒”忍着揉揉脸的冲动，吊儿郎当地威胁敖丙：“看起来还不错，”抬头看向身子僵硬的敖丙，“哟，看来挺重要的嘛，”三岁的小孩冲omega吐吐舌头，“相好给的？还是送相好的？”

敖丙气得双颊微微泛红，重申道：“还我！”

实验体视力极佳，看见面前的omega眼瞳盈出一层浅浅的水雾，“哪吒”的心口莫名一痛，腺体处的胀痛和剧烈的头痛以及申公豹的状态让他决定暂时休战，反正眼前的美人好像只是丢了东西在发疯，对大家没有威胁，回头再说吧。

三岁小孩举起海螺，作势往岩石上扔，敖丙的瞳孔骤然一缩，“哪吒”又迅速收回手，“想要海螺？”

敖丙握紧拳头，“哪吒”得意洋洋地指着他：“往后退。”

敖丙瞪着“哪吒”的手，往后退了三步，“哪吒”嚷嚷起来，“继续，我不说停你就一直往后。”

身下是冰凉的海水，敖丙双眼泛红，面前的omega精致的面庞透出几分淡粉色，眼睛蒙上一层细细的水雾，看起来柔弱又脆弱，一点都没有刚刚拳拳到肉，还试图掐自己脖子的狠厉，海面的海盐味泛出苦涩，哪吒的心脏突然化成一团滴进柠檬汁得水，搅得他心烦意乱，莫名其妙。

“哪吒”嘴里小声嘟哝，“这玩意儿这么重要吗？”他低下头仔细打量着海螺内壁的刻字，“只要听到这个海螺声，我定千里来相会，啧，酸了吧唧的，还真是相好的给的啊——”

他抬起头看向海面，只见omega早已退出很远，几乎整个人都被埋在了海水里，只露出一个肩膀和头，耳畔的海浪声突然变得很轻，“哪吒”重重地将海螺扔进海里，拖起昏迷的申公豹往回走。

敖丙纵身潜进海里，泪水无声地顺着眼尾在海水中漂浮，眼前的海螺离得很远，omega心慌意乱，他不想丢掉任何一件和哪吒有关的东西，突然想到什么，混天绫在水中延伸成红色丝绸状的武器，在海水中向海螺坠落的方向而去，将海螺紧紧握在手中的瞬间，敖丙的嘴角干涩地上扬。

omega紧紧抱着海螺，一时之间忘了竟然上岸，混天绫在身后分解，组成防护网，将敖丙推向海岸。

呛着水狼狈挣扎爬上礁石上的瞬间，omega紧紧地将海螺护在心口，痛哭出声。

已经走出很远的“哪吒”似有所感，摸了摸刺痛的腺体，忍着头痛，望向海边——

omega的背影被夕阳拉得很长，闪着金光的海面像母亲般拥在礁石周围，omega跪在礁石上掩面哭泣，像是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哪吒”的心像是被人死死捏了一把，让他第一次感受到窒息。

腺体突然一阵胀痛，脑海里炸开从未出现过的剧烈疼痛，骨骼仿佛被剧烈撕扯，浑身上下都像是被火焰炙烤一般，“哪吒”两眼一翻，重重地“操”了一声，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