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细微光亮将压切长谷部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站在明石国行面前,听着对方的声音,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目光低垂,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仿佛那双紫眸中藏着太多他无法承受的回忆。
“明石殿……”他的声音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丝颤抖。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
他的视线落在明石国行手中的太刀上,刀鞘上的来派纹样在烛光下若隐若现,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为力。那一刻,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冰冷的培养舱、前主临终前的嘱托、还有那个雨夜,他亲手将明石国行的破损的刀鞘交给一期一振时的绝望。
“我……对不起……”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纽扣,那里沾着一抹早已干涸的血迹——那是他无数次试图阻止悲剧发生却徒劳无功的证明。
明石国行懒懒地靠在门口,目光淡淡地扫过长谷部,似乎对他的痛苦毫不在意。然而,长谷部却从对方微微收紧的手指中,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波动。
明石的声音依旧慵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这有什么好道歉的,长谷部君还是先好好照顾好自己吧。”
“长谷部君。”一期一振轻轻拉住状态不好的受伤刃“药研现在应该已经起床了,你方便自己过去吗?”
“啊…”长谷部看着两刃,后退了一步,“是我今天情绪不好。”他的眼眶微微发红,却倔强地不肯让泪水落下。他知道,自己早已失去了流泪的资格——在那个雨夜,当他停顿的那一瞬,他就已经背叛了所有刃,包括他自己。
如果……如果当时我能再坚定一些……他想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他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无尽的悔恨在心底蔓延。
明石国行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无法理解的茫然。他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长谷部的肩膀,动作随意却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
“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明石的声音依旧懒散,却多了一丝难得的温柔,“毕竟,我们还有之后的生活要过,不是吗?”
长谷部抬起头,看着明石国行那双澄净的眼睛,突然感到一阵无力。他知道,自己永远无法弥补过去的错误,但他也明白,眼前的明石国行早已不是那个他熟悉的刃了。
“是……您说得对。”他低声回应,声音里带着一丝释然,却又夹杂着更深重的悲伤。他转身离开,背影在晨雾中显得格外孤独,仿佛背负着难以承受的重量。
一期一振站在旁边看着两刃,脸上的表情淡了下去。
“唉,既然事情处理完了,那继续去找近侍吧。”明石无所谓得扯了下自己的袖子,发现没扯动,低头一看才发现被轻轻攥住了。
“明石殿,您能解释一下吗”一期一振低着头,平日温和的表情全然消失。“您是怎么知道本丸还有前主人的。”
“哦呀哦呀,感觉一个答不好就会被砍了似的。”明石瞥了一眼对方腰间的佩刀,见对方依旧没反应后才解释道“蛮好猜的不是吗……根本不符合规定、连字都认不全的审神者,灵力不足但物资充足的本丸,平时不怎么安排出阵练度却都很高的刀剑们,过得很好却偷偷自残的忠主之刃……这不是都说明之前有过其他审神者吗……而且…”明石的手轻轻挣开一期的桎梏,转而抚上对方的发尾,指尖突然触到了一片疤痕,漂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波澜“本丸里缺少来派的刀剑,连爱染都没有,是因为之前都死绝了吗?”
一期一振猛地攥住他的手腕。
明石下意识地挣脱了一下,就听见一期低声道:"您错了,来派不是死绝了……上一任明石国行,是被我亲手折断的。"
看着对方对待自己时截然不同的态度,看着明石露出和刚刚长谷部一样的神情,一期一振承认自己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他一寸寸扫过对方震惊的面容,慢慢收住了自己的情绪,转而是一如既往地温和:“既然这样不如在下把相机带到爱染那边,明石殿也可以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