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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午,宋斯年在一个陌生房间醒来,不着寸缕,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羽绒被,他头痛欲裂,好像被人重锤过一般,在被子里滚了好几圈才真正清醒。
意识回笼的那一刻,他“唰——”地坐起了身。
艹!
他跟韩策睡了!
也没有完全睡,但口水交换那叫个激烈,韩策还摸了他的……啊啊啊啊啊啊啊!那不是他!被下了药以后的他不是真正的他!
宋斯年把枕头蒙在脸上,试图把自己闷死。
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叫声,宋斯年实在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不得不起床面对现实,他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开了条门缝,没看见人影,这才走了出去。
他已经想好了,如果碰到韩策,他就一头撞过去,跟他同归于尽。
还好韩策没在,餐桌上留了餐食,貌似还有一张字条,他看都没看,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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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策其实刚出门没多久。
他开着车,在车上跟经纪人梁进打电话,让梁进帮他找人跟踪那林,无论是用明的手段还是暗的手段,一定要让那林吃个大亏。
梁进很无语:“……不是,我是你经纪人,又不是你马仔,咱能做点奉公守法、阳光向上的事情不?”
韩策:“那我自己去搞他。”
梁进立马急了:“我的祖宗诶!你刚有爆红的迹象,可别给我搞事情!我马上找人去办,包你满意!”
韩策:“谢谢梁哥。”
梁进无奈:“别,当不起,以后我叫你哥。”
韩策不理他的阴阳怪气,干脆地挂了电话。
梁进瞧着一团和气,其实家里是很有背景的,爷爷是教科书级别的老演员,奶奶是音乐家,爸爸妈妈是搞制片的,梁进本来是想做演员的,奈何长相欠缺一些,出道被嘲,一气之下和一个灰色背景的朋友合伙创业,成立了个公司,主营业务,催收,扑了把大的,家人帮他收拾了烂摊子,就让他回到娱乐圈,改做经纪人。
韩策进圈三年,见过梁进不少朋友,可谓鱼龙混杂,收拾那林那种杂碎,有的是手段。
他来到名茂商务大厦十五楼,出了电梯就是亚克力材质的公司门头,恒旭传媒有限公司,占了一整层楼。
前台正低头刷热播剧《见春光》,听到有人敲桌面,立刻收起手机抬头,看到韩策,激动得语无伦次:“我靠活的谷主!不是……你不会真是韩策吧?”
韩策做了个“嘘”的姿势,示意她小声:“我找你们老板,许昊然在吗?”
前台给他指了许昊然的办公室,韩策直接过去敲门,许昊然看到韩策十分惊喜,他的办公桌连着一个小型茶桌,立刻张罗着给韩策煮他收藏的茶,他知道韩策昨晚肯定跟宋斯年发生了点什么,以为韩策特意登门是来感谢他的,眉眼间透着一股轻佻的得意,调笑似的问韩策:“昨晚怎么样?”
韩策微微一笑,答非所问:“你办公室隔音好吗?”
许昊然奇道:“挺好的呀,你问这个做什么?”
韩策点点头:“那就好。”
他转身就把许昊然的茶具砸碎在地,许昊然惊呼:“韩策你发什么疯!”
韩策又把他的茶杯摔到文件柜上,玻璃碎片和茶水溅得到处都是,许昊然吓得抱住脑袋,韩策自己的眉峰被玻璃碎片割破,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把他衬得像个杀神。
当韩策又把他电脑砸了的时候,许昊然都不敢拦,只蹲下.身,小声呢喃:“疯子,疯子,真是疯子。”
韩策把能砸的都砸了,探身拽起许昊然的脖领子,眉尾细细的血线滑到眼角,他跟许昊然凑得极近,一字一顿地道:“再干昨天那种龌龊事,我跟你势不两立!”
许昊然讪讪道:“我只是想卖你个人情。”
韩策笑了:“斯年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结果你只拿他当个顺水人情?我确实对他有意思,这一点他不知道,你我心知肚明,但你有没有想过,但凡我对他有一分真心,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把他推向我,我怎么可能会开心?许昊然,你比昨天那个下药的人更加无耻。”
许昊然瞳孔皱缩,不敢看韩策的眼睛,好半晌才说:“昨晚那林不是我请来的,我也不知道他会来。”
他只是没有及时提醒宋斯年。
韩策:“所以我只砸了你办公室。”
韩策从地上的餐巾纸盒里抽了张纸,随手擦掉眉尾的血痕,拉开门扬长而去。
许昊然颓废地坐在地上,许久都没动弹,前台来敲门,问他需不需要帮忙,许昊然扬声道:“没事,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昨晚他其实注意到了那林给宋斯年倒酒,也知道那林前科累累,他笑嘻嘻地告诉韩策,今晚恐能与宋斯年春风一度。那一瞬间,韩策可怕的眼神就已经让他意识到,他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