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太过玄妙,晏云缇不确定以后还会不会再做类似的梦。
她走下山,正欲去解马绳,一个车夫走到她身旁,低声道:“殿下请晏姑娘上马车一坐。”
车夫脚步无声,一看就是练家子。
长公主请她?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刚刚从药庐出来,长公主可是一句话没和她说,视她为隐形人呢。
晏云缇面上不惊,走向不远处那辆马车,正巧是她来时注意到的那辆用料坚实贵重的马车。
晏云缇走上马车,掀开车帘,看到坐在正中央的长公主。
女子颈项微弯,正垂首看着手中的书册,听见动静也没有抬眸。
晏云缇自觉坐在车门附近,主动询问:“殿下找我有什么事?”
元婧雪合上书册,抬眸看向乾元,直截了当:“千岁宴那日,设计你的人是三皇子。”
当日内卫使围封瑶华殿,以提防刺客为由,将三皇子困在偏殿中,事后逐一盘查审问宫人内侍,虽已无物证,但蛛丝马迹皆指向元聿修。
元婧雪:“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晏云缇面色平静,毫无惊讶之色。
她也没想到元婧雪专门叫她上来就是为了告诉她这个,她在明虚真人那儿待了有一段时间,元婧雪竟会为这件事专门等她?
晏云缇点头:“不瞒殿下,那日我在偏殿附近有看到三皇子身边的内侍陈晋,所以心中已有猜测。”
“那你可知,千岁宴后,容贵妃掌理后宫之权被分去一半给闵淑妃?”元婧雪接着道。
这是后宫之事,晏云缇自然不知,容贵妃被夺权她能理解,但闵淑妃获益?
“殿下是想要告诉我,三皇子不仅没有付出代价,反而受益?”晏云缇微微皱眉。
“晏姑娘想不明白缘由吗?”元婧雪不答反问。
晏云缇静默片刻,这事不难理解。
从元婧雪的角度来看,容贵妃和闵淑妃争得越厉害越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嘛。
晏云缇仍不太明白:“我清楚缘由,可我不明白殿下为何要告诉我这些?”夺嫡一事她并不想掺和。
元婧雪与她对视,声音淡漠:“因为我不想让你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件事。你我已被牵扯到一起,我不希望,有一日被‘身边人’背叛。”
晏云缇恍然听明白元婧雪的意思。
容贵妃被夺权,闵淑妃因此受益,这件事定是元婧雪的手段。
若她从他人口中知道这件事,可能会心生芥蒂,加上她和长公主的关系,若是被人利用做出些什么……
晏云缇心中升起一股不满,她在元婧雪心中,就是这样卑劣愚笨之人吗?
原本保持着距离的乾元忽然起身,她逼近元婧雪,双手按压在元婧雪的两侧,弯腰俯身迫近她的脸庞,面上有些不悦:“殿下是在威胁我吗?”
看似乖顺的乾元露出獠牙。
元婧雪并不意外,她伸手搭上乾元的脖颈,指尖点到乾元后颈的腺体,“你可以这么理解。若是你不肯听话的话,我不介意让你和那位项家公子有一样的下场。”
晏云缇气极反笑,这才是上位者的气势啊,长公主怎么可能是任她欺负的软弱坤泽呢?
“可是,”晏云缇靠近元婧雪的耳畔,气息吹拂到她的耳垂上,“我这人最讨厌被人威胁。殿下如此强硬,不怕依赖期压不住的时候,我这个不听话的乾元咬得更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