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领导鱼人的反抗运动，你还有必要回去吗？”易往已经算是在明晃晃地暗示他了。

然而许衿笑了笑，拒绝了易往的好意，“你的任务是让两方对立还是什么？不过不行，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哈娜不能真的死，我希望她活下去。”他说。

易往不解道：“为什么？救她的话你的任务怎么办，你回不了十年后的。”

“我没说要让她活着，”许衿向易往解释道，“哈娜是得死，但不一定要经过我的手，任务本来就是让我协助目标人物罢了。再说了，哈娜只要死一次就算是死了，又没说不能让她再活过来。”

易往皱眉：“你钻这任务的空子？”

许衿很大方地承认了，说：“是啊，空子就是拿来给人钻的。你难道不奇怪么，本应该死在十年前的哈娜却在十年后出现追杀我们，证明她一定能活下来，所以我就必须帮她。”

没有和易往解释的还有，毕竟哈娜在十年后活得好好的，为了形成一段完整的时间闭环，许衿也不得不让哈娜活下来，否则可能会有难以预料的后果。

易往被说服，只好委婉提议：“那需要我配合你什么吗，用不用在祭典那天阻止……”

“不用，”许衿打断他，“祭典我自有安排，你可以带你的人来祭典看一出好戏，其余的就按你自己的安排来，我这边应该没问题。”

这下就真的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易往也不强求许衿，毕竟通过之前的相处他也看得出许衿不是看待问题那么肤浅的人，他很有手段。

如果是真的有困难的话许衿不会逞强。

易往敛了敛衣领，起身打算离去。

“等等，”许衿想到了什么，对着即将离去的背影说，“你后面不用主动联系我了，更别像今天一样直接叫人蹲在王宫外面了。”

想到许衿是怎样糊里糊涂到这里的易往就有些想笑。

易往回过头来，忍不住发笑，答应他：“嗯，我不会了，你也别再留下把柄了。”

“那么我们祭典上面再见吧，许衿，期待你的好戏。”

许衿确认易往也在这个场景中就是因为易往坐不住了。

他今天傍晚察觉到自己快要恢复实体了，就当着哈娜的面直接睡了，目的就是为了补充精力晚上出王宫实施计划。当然其中也有不能让王宫里的人发现小人鱼的屋里多了一个鱼人的原因。

他本来是打算去一趟城中央广场看祭典布置的，意料之外的是刚出王宫拐进一条巷子里就被人给拽住了，他刚拥有实体后力量还没能彻底恢复，在变异的鱼人面前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被制服简直就是分分秒秒的事。

更不妙的是那鱼人把他一提溜就走，而且专往人迹罕至的地方去，一路上别说是人，就是鱼也没看到一条。最后来到了一条可以说是荒芜人烟的街上。

街上冷冷清清，只有零零散散几家店铺还亮着光，和刚才喧嚷的海城王宫外的场景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借着光许衿却看清了这鱼人的样貌，她竟然是那天在监狱里骂那个发疯的鱼人的女人！

许衿小声嘟囔了一句，结果被这女人听见了，她吓得提溜许衿的手都乍地松开了，然后惊声道：“你认识我？！”

先前在监狱里许衿没有实体，说话也只有哈娜能听见，女人自然不知道许衿的存在，他又听到许衿问：“你怎么出狱了？”

好在这女人警惕性并不是很高，或者说她根本不怕许衿跑掉，自顾自以为许衿是不知情的狱友了，想着这小伙子身上也没什么力气，就回答了：“我本来就不是真的犯人。”反正老大让抓的人最后不是死了就是成同事了，这事告诉他也应该没啥。

许衿还在消化女人话中的信息量，她却突然停了下来，在原地双手抱臂，跟他说到了。

然后眼前就是那简陋的咖啡厅了。

虽然不知道易往说的把柄是什么，但他既然知道了就一定会处理好它，除了易往谁也不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而且许衿知道易往也在这里就够了。

许衿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吃完了蛋糕才起身走到促狭的前台准备结账。

“您好，刚刚那位先生已经结过帐了。”金发碧眼的人鱼侧身将鬓发别在耳后，抛出一个微笑。

许衿微微睁大眼，然后点点头，说：“噢……好的。”

-

时间来到祭典前夕，海城灯火通明，到处都是随风摇曳的烛光，家家户户纷纷将海妖的画像贴在房门前，街上、城门、王宫里布满了无数海妖雕塑。

许衿没费什么力气就又摸进了王宫，今夜大多数人都在忙着筹备明天的祭典，防守就相应的松懈了许多，不然以许衿现在的身手肯定过不去关。

就着墙上的烛光，许衿摊开手，把手中刚刚拿到的纸条展开，草草读起来。

不知道易往是怎么做到的，正当他思索该怎么找到哈娜时就碰巧遇到了之前在监狱里的那女人，那女人看见了许衿也不惊讶，与许衿擦肩而过，不动声色地将贴在手中的盘子底下的纸条神不知鬼不觉地递给了他。

纸条上的字是用钢笔写的，字迹刚劲有力，仅仅用几个字就解决了许衿的困扰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