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1,0531……她想起来了,那个反驳她不自量力的穆清者好像就是这个编号。
小老太太见莫潇钰愣神半天,以为她是嫌自己太啰嗦,忙道:“我是不是太耽搁你了,那……这份蹄花汤你能不能帮我带给她,她可最馋这个了,我身上也还有点钱,就……孩子,你,你别不接啊,算我求你,我跪下来求你……″
场面已然失控,莫潇钰也受不住地跪了下来,她把脸埋的很低,似要钻进地里,她给自己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设,ta们的冲锋是必要的,ta们的牺牲是有意义的,ta们都已经尽力了。
她比易听更优秀,更正确。
可还是如此不堪一击。
但若再给她一次重头来过的机会,她还是会如此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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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跃步下劈开场,接着弓步扫剑,回胸立剑作防守,后以追形截脉来守殊待兔……
尖锐的哨声响起,裁判举起一方蓝旗,宣布到此为止,而被剑锋再次抵喉的魏砚愣住了。
为什么……这场早有结果甚至开始褪色的比试自己明明复盘了不止十余次,那一招一式也不再是以赢下为目的而简单挥出,代表的是她的天赋和现如今所积累到的经验,就如打赢通关boss又返回新手村,说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但认真付出后发现自己竟还是与初出茅庐那时一样的无力。
干涩的喉咙发痒生痛,呼吸节奏还在极力调整,心里窝火又难过的很,她不想承认自己是技不如人,可是,可是……
“你很厉害,吃饭去吧。″十四岁的易听收起木剑,向要把场地上那撮草拽干净的魏砚伸手道。
虽说易听面上表现得很平静,但实际上她是有些后怕的,怕输是肯定的,不过这是次要的,她更怕的是方才上头的自己真会一剑杀了对方。
而一旁倚着墙,面露乏味的张霖则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魏砚的肩膀,见对方没反应,张霖只能俯身先拽起魏砚的一只胳膊,硬是给人架下比赛场地。
“让[记录]冲突的法子又不只这一种,再想想呗,别哭鼻子。″张霖把一个还冒着热气的三角饭团递了过去,刚刚她等的太无聊就跟几个卖小吃的家伙唠上了,呐,这吃食当然也是这么整来的。
魏砚挣开张霖搀她的那只手,也没接对方的东西,用手敷衍地擦了把脸:“我没有,胜败乃兵家常事,大不了再来一次。″
张霖见她目视前方,眼神坚定的像入党一样,莫名被逗笑,扬了扬手里的饭团:“那这个你还吃不,不吃我喂猫去了,反正我现在撑得很。″
魏砚本想甩一句随便给她,反正她又不稀罕,况且这是在宋老师的"房间″,是不存在消耗与流逝这一概念的,至于方才的疲惫感也只是在符合″客观事实”罢了,通俗点说就是自我暗示代替了部分生理本能。
张霖:“话说我很奇怪你之前说的[严谨的记录者是不会容忍一丝偏差的,所以只要我们反其道而行之,她定然要开门],毕竟以我个人的观点来说,某个个体的选择在同一环境下即使有了不同,但只要不影响大局趋势,那它的改变仍是无意义的,别盲目相信蝴蝶效应,就算引起了飓风,往哪个方向移也还是个概率问题。″
魏砚忽而在一个卖甜食的临时店铺前停下了,不疾不徐地说道:“过去无法更改,但它的意义可以。″
张霖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懵懵的反问道:“什么?”
魏砚并没有直接回应,而是看似精挑细选起那些外观讨巧的甜食。
张霖微皱起眉头,走到她身边,边跟着看边问道:“你想要?″
魏砚左手支着下巴,脸上挂着对老板的微笑,用腹语小声地回复着张霖:“只是在等……我是想赢回那场比试,但我上台也不只为此,而且朋友,我想你的老师应该不止一次有跟你说过,要警惕宏观叙事吧。″
张霖本想再和她辩两句,顺便说说前不久那奇怪的吼声与自己脑海中那些莫名弹出的诡异波纹。
可魏砚一个噤声的动作让她只得把这些唧唧歪歪全又吞回肚里,而后魏砚动作不明显的给张霖指了个方向。
“易老师,看我给你变个魔术。″
“?行,让我看看你又想出什么小把戏了。″
″那麻烦易老师你先把你自己的清徽放到一个你认为安全的地方,然后倒数5个数,计时结束后它就会出现在我的手里,怎么样?″
“易老师你别听青玉这家伙的,她最近……%*#″
“青玉…你……温柔点,阿云姐快被你捂窒息了……唉?易老师你…拿我帽子干什么?″
“借用一下,好了,我放好了,可以开始了吗?″
"不是,哈哈易老师你这么搞,把万…万程哈哈哈哈,整的跟个金蟾蜍似的,不行,我肚子……笑得我肚子疼,来个人救救我这该死的笑点。″
张霖不明白魏砚让她看她们干吗?但好在对方没让她等太久。
魏砚:“再过三分钟,她会朝这个摊位走来,并会对我们说声[真巧],当然,这不是在预知未来。″
张霖:“所以?″
魏砚:“告诉她一切,并适当提醒她不会死。″
张霖猛地抓住魏砚的左肩,迟疑地问出:“你在骗她自杀?为什么?″
魏砚扒开对方的手,认真道:“我说了过去无法改变,但它的意义可以,况且她也确实不会在这个时期死,不是吗?”
张霖:“她不会信的,而且你这么做没任何意义。″
魏砚边摇头,边贴近她,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你既不了解宋老师,也不了解那家伙,所以我不会怪你,但我这个人你必须要清楚……″
“我做事有把握,用不着你质疑。″
她的脸离自己很近,若不是心脏处突然被捅了一刀,张霖还以为魏砚要亲上她了。
“看吧,你死不了,听我的,没错。″说完,魏砚把蝴蝶刀拔了出来,转身看向正走过来的易听。
易听:“真巧,你也喜欢吃这家的阿芙糕吗?″她身后的那群小孩还在打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