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很缺钱吗?”
“倒也不是…就是想攒些钱给自己养老,前些年在感染区待着,身体也没以前好了。”
特鲁鬓边的发丝已有些泛白,算来他今年也有四十四岁了。
桑吉斯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辛苦了,守卫队感谢你的奉献,回去后我会帮你申请补助的。”
“多谢指挥。”
“谢什么,别说这个了,你来咱们基地也好多年了,怎么不找个老婆?”他得试试特鲁会不会对他说真话。
特鲁不好意思的“害”了声,扭捏的说:“指挥不知道,我已经有妻子和儿子了,只是可惜和他们断联系,我也不打算再娶了。”
“哦?这是怎么回事?”
“实不相瞒,我老婆孩子都在未联定居,我出事了之后和她离了婚…到现在也有快十年没见过了…”
倒是算坦荡,桑吉斯不觉得特鲁这番话有什么疑点。
基地之间的联系非常浅薄,尤其是NW与其他基地关系都不怎么好。
前期更是靠着硬抢抢来一批批人才,早就是其他基地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这样,下次我再有未联的行动,叫上你,去看看她们。”
尽管嘴上这样说,桑吉斯也觉得可能性不大,别说特鲁的嫌疑没有完全解除,就是真去了未联也很难进入基地内部。
“谢谢指挥……”
这两个人确实很难确定,有疑点但不直接。
桑吉斯还是更怀疑那个倭人。
“特鲁,那个新上任的倭人白夜隼,好像跟你是一队的吧?”
“白夜隼?额……没错,他前段时间才加入守卫队。”
一直很顺畅流利的特鲁竟然在桑吉斯提到白夜隼时,面颊微微抽搐了一下,眼神飘忽手脚不自然。
他继续试探道:“你觉得他怎么样?能通过教堂守卫队考核吗?”
“那个青年,还是挺优秀的,只不过他加入守卫队的时间有点短,可能学不完所有训练。”
“……是吗?”
特鲁干笑了两声,试图掩饰刚才的不自然,“指挥怎么提起他了?”
“没什么,这不是多少年没见到倭人了,有点好奇,正巧又是你那队的。”
桑吉斯随口解释了一下,眼神越过座椅向前,看向白夜隼的位子。
那人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看上去还相当认真。
桑吉斯跟特鲁招呼了声,轻手轻脚从后面走过去,站在白夜隼背后看他。
视线穿过青年的侧脸,桑吉斯看到他手里握着支笔,竟然在小本子上画画。
甚至还是水彩画。
迷你的颜料盒夹在手指间,一根水毛笔利落的描绘着,从轮廓上看似乎就是这架战机的内舱。
“你干嘛呢?”
他冷不丁出声把白夜隼吓了一跳,小框里的洗笔水洒了一本子。
“指…指挥!”
青年被吓得耳尖泛红手指蜷缩,站起来立正鞠躬喊了声“到”。
“做什么亏心事了?吓成这样?”
“没,我没有!《守卫者手册》第17条里要求,不得向指挥官隐瞒事实真相。我,我只是在画画。”
那张白皙的脸十分严肃,对桑吉斯提出的“亏心事”完全不认可。
“你在画什么?”桑吉斯把他拉下来,回到座位上。
不是因为他感兴趣,而是这样的举动有些引人注目,周围世盟的士兵都投来警惕的目光。
“嗯,是战舱。”
葱白却带着茧的手指翻动水彩本,页面翻动快速在眼前划过一张张绘画,像不真实的翻页动画。
最新一页正是战舱,只可惜沾了洗笔水画面糊成一片。
白夜隼带着点失望,惋惜道:“晕开了…我再画一幅吧。”
“干嘛画这个?”
“嗯…我很喜欢,从小时候就开始这样乱画了。”
桑吉斯回忆前面瞟到的画面,多数是战机枪械等作战装备。
“留存军队机密装备信息,流出去小心被毙。”
这话是吓唬,桑吉斯有些看不惯在这个时代还能纯真无比的人。
白纸一样干净的孩子,没有存在的意义。
或者说,他还是觉得白夜隼在装。
“嗯,我不会的,我没有画过保密的设备的。”白夜隼合上画本,小心的放回背包。
桑吉斯没说话,撇撇嘴。
他现在没空管白夜隼,周围的世盟士兵有些许轻微的动乱,尤其是伊戈旁边,已经来往了三个耳语的小兵。
伊戈在耳语中点着头,站起来宣布道:“桑指挥!等会儿落地就不去安全区了,直接去我们总统的庄园谈。”
“为什么?”
虽然不相信世盟会耍诈要团灭他们,但临时更换场所也是谈判大忌。
“嘿,到了地方,总统自然会跟您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