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躲进去。”

路怀光没注意到宋宇的不对劲，他一心只想着躲避敌人的进攻，眼见宋宇还愣在原地，他忍不住跑过去抓宋宇，宋宇嘴唇一白，手里的枪举起又放下，最后自暴自弃一般开口道：“你开枪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快进去！”

路怀光感觉自己和对方驴唇不对马嘴，他又着急，干脆一把把宋宇推到木板后面，自己和徐恪慏一起掩护，直到他们又杀了三个机器人，周围才显得安静了几分。

“呼，宋宇，你没事吧？”路怀光这才有机会跟宋宇交流，宋宇跌坐在木板后面，明明已经很沧桑了，此刻竟然还会露出迷茫的表情：“原来你不是要杀我。”

听见这话，路怀光终于明白了宋宇的意思，他没有开口，反而深深地看了宋宇一眼：“宋宇，你想你哥吗？”

“……想。”

路怀光点了点头，这是毫不意外的回答，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很想知道你哥为什么要杀我，我也忘不了那时的情景，连一丝一毫都忘不了，可是这并不代表我要为了报仇而杀你。”

“我只想天下人都获得自由，我不想让大家自相残杀！”

路怀光的眼中有火也有泪。

宋宇被这句话惊住了，他竟然不知道有人真的会这样想，若是有人先于阿涅的杀神名号知道了他的理念，恐怕会觉得眼前人不会是杀神，而是个圣父。宋轩瘫在地上，垂下了头，早已失去了力气。

就在此时，周围又出现了炮火声，路怀光查看弹夹，发现手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而徐恪慏的枪里还有几发子弹，他转头问宋宇：“你还有子弹吗？”

宋宇把弹夹给他们看，摇摇头：“只有一颗子弹了。”

“前面说不定有补给。”徐恪溟说，路怀光觉得他说的没错，如果没有补给，那这个游戏真的不用玩了，他四处寻找，果然在二楼看见了明晃晃的补给箱，但是要想过去，得先上楼，路怀光的手被徐恪溟按住：“我去吧。”

路怀光动作一顿，嘴唇张开，最后点了点头，眼中只有相信：“小心些。”

徐恪溟因他这句话露出了笑容：“嗯。”

他眼神亮晶晶的，像是被夸奖了的小兽，路怀光：“……”

他在心里一阵默念，徐恪溟是联盟首领，是我的半个学生，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等等……路怀光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徐恪溟现在是联盟首领，他自己就这样任劳任怨听指挥大前锋，实在不对劲，路怀光开口：“恪溟，还是我去吧……”

谁料徐恪溟已经跑出去了：“阿涅哥哥，你可得保护我啊！”

“……”

路怀光想，早知道就不答应他了。

他忽地敛眉，一枪解决了楼顶准备狙击的机器人，风吹起了他的发丝，路怀光神情平静，眼中藏着无数团火焰，像是自我压抑的一只猛兽，在那一刻，不会有人对他是杀神这件事感到怀疑，谁是杀神？他就是杀神。

徐恪慏利用自己的走位成功上了二楼，随后在路怀光的掩护下轻而易举拿到了弹药补给，他顶着枪林弹雨重新回到路怀光身边，眼睁睁地看着路怀光用剩余的两颗子弹解决了三个机器人，他像是第一次上战场的小孩子一样欢呼起来，脸上带着奇异的红光：“老师！你太厉害了！”

他嘴上一会儿是阿涅，一会儿是哥哥，一会儿又是老师，称呼不断变换，一双黑绿异瞳里全是路怀光的倒影，把一旁刚缓过来的宋宇又给吓了一跳，他从没见过这么不冷静的徐恪慏，那个一直冷着脸，好似电冰箱成精的联盟首领居然还有这一面，太可怕了。

路怀光准备无视他的反应，板起脸分发弹药：“我刚才查看了一下，整个地图里并没有大本营这种地方，所以这应该是一场大混战，等咱们杀了所有的机器人，才算赢了一场。”

徐恪慏不在意宋宇的反应，专心致志听路怀光说话，路怀光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从前我给你上课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认真过。”

“是啊……”徐恪慏收敛了外放的表情，淡淡道：“所以我悔不当初，一定会把当初欠下的债都补回来。”

“……”路怀光怎么觉得徐恪慏才是讨债的那位呢？他自认当初是尽心尽力教导徐恪慏，希望让他能成为一个合格的联盟下一任领袖，毕竟当时周若海受伤很严重，而徐恪慏又显现出非一般的、一个领袖应该具备的天赋，那时的他一直对贪玩的徐恪慏恨铁不成钢，怎么几年过去，他死了一遭又去异世界走了一趟，徐恪慏对他的态度就变成这样了？

这合理吗？

虽说他已经知道徐恪慏对他的死愧疚万分，但见他复活，怎么也该尊师重道，到他这里怎么就变成喜欢了？

路怀光一边警戒，一边还有时间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们三个人形成了一个背靠背的三角形，每个人都肩负着保护其他两人后背的责任，靠着这种战术，三个人脱离了原来的位置，迅速来到战场中心，这里硝烟弥漫，到处都是火药的味道，徐恪慏见到了他的部下：“胡莱？刘畅还有张东，你们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