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经理,我的脑子好像被撞坏了,以为杀人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智暝试图去理解他的话,他以为徐天福说的是那些孩子被害、富人们却不用坐牢的事,于是说:“等回到岸上以后,我们可以曝光他们的罪行,让他们付出代价。”
徐天福嗤笑了一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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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跟进来的人们在看清餐厅里的场景后,全都捂紧了嘴,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
徐天福现在看他们都不像人,“杀害孩子的刽子手也会害怕看到死人吗?”
智勒主动对号入座,当即呛了回去:“你倒是一点也不害怕,你真的只是个服务生吗?我看你和船长都姓徐,根本也是知情者吧,现在装什么正义使者呢。”他扶着面色苍白的妻子带头离开了厨房,他的妻子需要稳定一下情绪。
面对其他人好奇的眼神,徐天福解释说:“只是巧合罢了,智经理和那家伙也都姓智,难道他们也是父子不成?我对那些孩子的事并不知情。”
大家接受了他的说法,只有知道徐天福和船长确实是父子关系的原源和秦昭有话憋着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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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的出口处还有门,徐天福发现现在这艘船上的每一扇门都对他充满了恶意,全都变成了烧红的铁锭,随时准备好了要烫死他。
他决定从现在开始智暝不离手,有门就让他来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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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承露坐在倒塌的柜子上,捂着脸抽泣道:“我确实……确实就是刽子手……你看到了吗?我的手上沾满了孩子们的鲜血……”
智勒握住了她那双白皙柔嫩的手,轻声安慰道:“宝贝,你的手上很干净,你没有做错过任何事,你只要负责相信我就好了,好吗?”
“一切都等大家得救以后再说吧,现在最要紧的是逃跑,游轮翻倒后很快就会沉下去,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荀教授说。
于是唐承露被暂时性的安慰住了,她紧挨着她的丈夫,一刻也不愿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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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急发电室的门被锁住了,好在墙上还有一柄消防斧,只是它在消防柜里,消防柜在他们的头顶上。
徐天福看到消防柜的玻璃板上也浮现出了那行字和一个卡槽,于是他立刻就知道了该怎么做。他指挥着智暝和原源趴在地上,踩着他们的后背够到了消防柜,然后毫不犹豫地将赵慧的名片放进了卡槽里。
赵慧消失了,是被一阵极轻的风吹走的。他拿到了消防斧。
面对应急发电室那扇高高在上的门,智暝和原源刚要再次趴下去,就被徐天福给制止了,他把消防斧塞进了智暝手里,“智经理,你来砸门吧。”
原源看到智暝那缠着绷带的右手,欲言又止,但是智暝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就同意了。
随着斧子一次次落下,海水也逐渐追了过来,给小浓小华姐弟两个急得直跳脚:“快点快点!海水漫上来了!”
小舜这个更小的孩子倒是比他们要乖巧些,至少不闹腾。
门被破开,他们立刻就将智暝推进了房间里,“里面有梯子!快找找!”
梯子很快就被放了下来,智暝在上、徐天福在下地固定好梯子,让大家挨个爬上去,女人和孩子优先,但是智勒一把推开了秦昭,假装自然地保护着前面的唐承露,忙不迭和她一同爬了上去。
“真是个人渣。”原源虽然气愤,但是也不欲在这种小事上和他争吵,浪费大家的时间,反正大家最后都是要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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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我恐高。”秦沁卿卡在梯子中间,怎么也不肯更进一步。海水已经漫到了地上站着的男人们的肩膀,她却还在那里浪费时间。
“别怕。”荀教授在后面艰难地托举着她,因为她实在是有些胖,光靠他的力量还真托不起来。
“你不要低头、不要回头,把头抬起来,先抬右腿,然后是左腿,对,这一点也不难……”
荀教授在后面不停地说着鼓励她的话,上面的女人们也一起伸出手来拽她,着实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她拉进了房间里,而后面的几个男人都已经被海水浸透了。
原源看到徐天福的脸色不太好,刚想说些什么,就反被他催促:“你快上去。”于是只好抓紧时间跟着荀教授一起爬了上去,毕竟徐天福确实是他们之中最高的,淹也是最后淹死他。
徐天福脸色不好的原因,并不是被秦沁卿浪费时间的行为气的,而是因为他看到被风吹散的赵慧以鬼魂的形式回来了,她漂浮在水面上,披头散发、满脸怨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徐天福,“我恨你……我恨你……”这正是徐天福之前在晚宴上听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