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班花,你这个挂饰挺别致啊,晚上居然还会发光!”
纪洄这几天,不管是中午还是晚上回宿舍,都非得背着他那一本书没装的书包。
还美其名曰学习。
回宿舍学习的大有人在,背书包回去的更是人多,但是没做过这种事的人突然做这种事就会显得异常诡异。
直到终于有人注意并且说出他想听的话,纪洄就没背过了。
他改成挂饭卡和钥匙上了。
然后又嫌弃打卡器太油,就在课桌上堆积的书本中间塞了根路边上折的木棍,将玉兰花挂在了上面,绿白配色的挂饰也不算特别显眼。
纪洄非常满意。
斐溯看着他来回折腾,被女生问在哪买的时候就说是人送的,被问是谁送给他的时候就一脸不可多提的表情,从七个人送给他七种颜色的糖果里挑一颗就给人家打发了。
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每次都故意来要糖吃,走的时候还得笑嘻嘻地看他一眼,把人家女生逗得可开心了。
反正和自己也有关系。
斐溯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越来越平心静气。
才怪。
他用笔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自己额头,看上去在思考题目,实际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站讲台上擦黑板的纪洄。
女生够不到,他顺手就帮人家给擦了。
在转身那一刻,斐溯没收回目光,意料之中,和纪洄对上视线。
然后纪洄比他还要快地躲开了。
斐溯:......
这种情况也持续好几天了。
因为作息的原因,斐溯也没能找到时间和纪洄交换一下心理活动,关键是他还发现这人故意躲着他。
还不是光明正大地躲,是那种暗戳戳的,本来好好的,某句话或者某个动作就跟踩了猫尾巴似的,炸毛换话题躲人堆里比谁都快。
斐溯大概猜到纪洄是在逃避哪一件事。
但是他没打算反思自己。
课间一回头,纪洄趴桌上睡了,手里还抱着他给灌的水瓶。
上课丢的纸条也不知道被夹到哪里去了,手机发的消息也没有任何回复。
体育课社团课在宿舍全扎四人组那边,还没忘记带着他一块儿,总之就是没有任何单独聊聊的机会。
一直到周四的阅读课,斐溯终于逮到了一个人躲在图书馆角落睡觉的纪洄。
这座被评为C市最美之一的图书馆比肩几所大学,设施完整,书目齐全,每两周一次的阅读课更是算得上非常难得的自由时间,尤其适合纪洄补觉。
图书馆暖气开得很足,斐溯掐着时间,摸了本书从阅览室往楼上走。
他站在走廊一头,看向尽头角落靠着椅背睡觉的人。
一本薄薄的杂志被摊开盖在仰起来的脸上,手脚都放得随意,看上去不是很舒适的动作,但纪洄没有一点细微的动作。
就像真的睡着了那样。
斐溯抬脚落脚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纪洄心上。
他在书下面睁开眼又闭上,无声地叹了好多口气,就知道有些事怎么也躲不掉。
那有些事明明都没躲怎么也不来找他呢。
纪洄更烦了。
估摸着斐溯差不多走到跟前了,纪洄抬起左手,捏了杂志的一角往下掀,昂起来的头没看到站着的人。
他疑惑地把头摆正,看见斐溯单膝跪地,蹲在他身前,头也低着往他身上靠。
纪洄差点一杂志扇斐溯头顶上:“你干嘛呢!”
斐溯头还是低着:“右手怎么了?手指。”
纪洄哦一声:“不知道哪里划了一道口子,估计是这本杂志吧。”
手指上面的血都还没凝固,还在随着垂落的指尖往下滴,蔓延到眼里,一整片放大的红。
虽然看不到斐溯的表情,但纪洄挺心虚的,嘴里也胡说八道:“没事,我血小板功能还挺强健的,一会儿就......”
他的话和手指一起被截断包含在温热的口腔里,薄唇闭合,牙齿轻咬,粗砺的舌头卷过指尖上淌着的血,没有吮吸,只是□□。
“好了。”
斐溯将手指从嘴里拿出来,细细地包上创可贴,边沿对得很整齐。
还没忘记补全了纪洄没说完的话。
纪洄把杂志抽他额头上了。
“我靠文上非你他大爷的是变态吗这你都往嘴里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