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岁禾手指点在他的嘴角,往上推动,“哪条律令都没有规定过,你要一直为我付出。”
“你没有我的本事,剖魔丹相当于送死,当然该拒绝。”
“你爱我的前提是,健康的,有血有肉有脾气的活着。究竟是什么让你认为,爱我就一定要为我不停付出,付出所有。
你该我的啊。当你认为你的付出,没得到我相应的回报,就该质问我,谁让你憋!憋!憋!”
踩住噬灵烟的脚,抬起落下,抬起落下,发气般玩弄它,“憋到现在,中了别人的诡计。”
她血气上涌喉间发痒,撑住守门柱,咳出几口黑血。温风吹过,裙裾飘扬,身形轻晃。发丝贴在透白面庞,颇有几分病美人姿态。
拂渊的负面情绪,在句句质问声中,变成夏季的一场暴风雨。眸底的阴鸷消散,竟然显露出几分委屈。
还不是都怪岁禾,当初伤他太深,害他患得患失。有气不敢说全,有怨不敢发泄,轻易被噬灵烟影响情绪。
“哦!”病美人神色一喜,“你在效仿圣人吗?”
“那我的压力好大。”她双手相握,做出告饶姿态,“饶命啊……”
“啊!”她被拂渊一把按撞进怀中。
“你好烦人。”眉目温柔的拂渊,嗅着她颈间暖香。爱意像是破土而出的新苗,在贫瘠心海,带来无尽希望。
噬灵烟不攻自破,暗中作怪的怨偶绳歇下心思。
窝藏在房顶的云筝,攥紧拳头。拂渊和岁禾并不像,白秋水所说大打出手,两败俱伤。
不!
以往事全应梦中书,他必须沉住气,再等等。忍耐是他最擅长的事,心里如是想,扣攥瓦片的手指,因为太用力,割破出血。
端站高台的寻甄怒而甩袖,血蟒盘绕在他身后,嘶嘶地吐着蛇信子。
岁禾只觉所有脏腑,被游窜在血脉中的无形蛇,咬扯下一大口。痛得蹲地,缩成一团。急忙从骨戒中翻出回气丹,护脉丸。
“三界药修多如牛毛,怎么没见人研究出个,平息疼痛的药。”
拂渊记下这话,伸手摸她发顶,岁禾却突然直起身子。一跃飞至高台,手持无格直指寻甄,边所话边吐血,“交出解药,否则……”
威胁的话还没来得及说,成千上百魔兵从四面八方冲出,包围岁禾。
守门柱旁的侍卫,举刀指向拂渊。
虽然大多数魔兵,崇拜拂渊。可如今寻甄是他们的魔皇,断然不能有背主之行为。
拂渊动念间,侍卫冷汗直流,动弹不得。
他旋身飞到岁禾身边,一缕自天边而来的魔气,钻入他的掌心。那是他捆绑看管雷蒙的魔息,看来雷蒙逃走了。
“为何不直接动手?”拂渊不满问询,咳咳咳的岁禾。
“他毕竟是你,唯二的亲人。”
言落,寻甄和拂渊神色皆染厌恶,看向彼此的眼神恨意满满,仿佛曾经的美好不复存在一般。
可若真是这样,两人早该像在渔村那样,厮打起来。
“我不会对杀父仇人心软。”寻甄似乎猜透岁禾心思,跟着她的咳嗽声,掩唇轻咳几下,有气无力的病弱嗓音,尖酸刻薄。
“论实力,我不敌他,不会蠢到再次自讨苦吃。关键是,我发现折磨你,似乎比直接杀了拂渊,更令他痛不欲生。”
他冁然而笑,盘旋在身侧的血蟒,左右摆动异常兴奋。
“那我该回敬你。”岁禾倒吸凉气,去刺寻甄捧在怀中的牌位。血蟒应势而出,一人与一蛇,还有千兵缠斗起来。
“你找死!”拂渊掐住寻甄脖子,直接将人从地面提起。
“杀我,血蟒死,解药无。”寻甄一派云淡风轻,“你敢杀吗?”
“你不敢!”
自问自答的寻甄,轻抚手中牌位,“你现在给拂玄跪下,磕三个响头,兄长就考虑把解药赏赐给弟媳。”
“做梦!”岁禾挥剑刺入血蟒腹部。
“别杀。”拂渊嘶哑声音想起,他松开寻甄,制止欲要斩落蛇首,不断咳血的人,眼中全是纠结。
“父亲。”寻甄整理好起皱的衣领,高举拂玄牌位,语调幸灾乐祸。与平常的他判若两人,“你看,你最疼爱的儿子,亲手杀掉你的好儿子——要为你没除掉的女人,给你下跪。”
在他后半句话出来后,拂渊心神动荡,直接抬手准备敲晕岁禾。
房顶的云筝见状,放出暗箭刺穿扬到岁禾后颈的手。
“二殿下是在害怕什么?”
他从天而降,“是害怕岁禾知道,当年泥沼虐杀有拂玄的手笔,而你却选择隐瞒。”
“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