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愉快很快就过去。
江归的腿在一个星期前就拆了石膏,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初旭拉开了新一天的帷幕,今天是阿枳办理出院的日子。因为江归照看有佳,再加上阿枳十分配合,伤口恢复地及其顺利。
本来江归打算一早过去陪阿枳,但一出寝室,外边赫然站着一个中年人,而那人身旁便是奥赛。中年人见江归出来,面上浮出一道和善的笑容,伸出手“你好,我叫江鹤铭。是你生父的,亲哥。”
语气平缓,江归却感到有些不适,身体的反应告诉他来者不善。但江归还是回握了江鹤铭的手,礼貌道:“您好,我是江归。”
“我当然知道,江归。听说你成绩挺好的,是吗?”
“是。”
“未来有什么考虑吗?”
“您指哪方面?”
“比如说,想去哪读书,以后想赚多少钱,想去哪工作?”
这句话的意图明显,就是挑明江归在这里不会有好的前途,试探他想不想跟自己走。
奥赛自觉离开,留给二人独聊的空间。
“随遇而安。既然选择留在孤儿院,我也没有什么伟大的追求。时间宝贵,而我现在还有急事要忙,如果您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事,就先走吧。”
“弟弟的孩子果然聪明,但我想我们还有许多话题可以畅谈,我也不着急走,急事吗?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江归无形的白眼快要翻上天了。
如果说刚才还是友好交流,那现在他就是连装都不装了。
“不需要。我认为我们并没有什么话题可聊,我也不需要外人陪我。”江归直接绕开江鹤铭,朝楼下走去。
“你难道不想知道贞露为什么自杀吗?”江归一瞬间愣在原地。
贞露,他母亲的名字。
背后的人轻笑一声,“我还以为弟弟的孩子多懂事呢。”
“……”
这是江归和江鹤铭第一次见面。
互不相让,直戳要害。
病房里,茉莉一把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撒进屋内。阿枳已经起来了,正在收拾东西。
江归一早被奥赛叫走,所以是他一个人办理出院。
茉莉打了个哈欠,今天大清早的她就被江归叫醒,拖她帮忙照顾一下阿枳,现在看来是没她事了,亏自己还牺牲了一个美梦。
而奥赛的办公室内,除了江鹤铭的声音,一片沉寂。
“江归,你一直都很聪明,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份遗嘱意味着什么。”
江鹤铭手指夹着一封蜡黄的信,递到了江归面前,他接过,目光一眼就瞟到了最下面的一行:
事情结束后,我公司名下所有的股份和财产都由我的儿子——江归,继承全部。
往上看,是一位母亲发自内心的叙述,以及一道圣旨:但在继承人成年之前,一切的指挥权都归于他的继父江鹤铭。
仔细地阅读完每一个字,江归有些恍惚。
在母亲死后的第三年,他仿佛又看见了那个生他下来的女人。
他终于出声。
“嗯。”
“不用担心,我现在不会要求你离开孤儿院,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会再见的。”
江鹤铭起身出门,江归把纸对折塞进包里,紧随其后地下了楼。
他不确定那份遗嘱的真实性,但也不可否认的,那确实是贞露的字体。
“等一下!”
江鹤铭扭头,他们一上一下地对望。
“我该叫你叔叔,还是父亲?”
男人只是勾唇,没有回答。
阿枳走到医务室门口,对茉莉道了谢后,拉开门却没想,门外,江归正迎面捧着一束向日葵,笑容灿烂地站在门外。
“江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