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宵白这才想起来的确有要事要说,他长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今日宫里传出消息,何太后身子越来越不好,药石难医,有性命之危……”
“不可能呀。”燕云离皱起眉头,他记得上一世何太后一家是在王栋死后,反而死在叛军手里,王栋现在还好好的,叛乱还没开始,何太后怎么会有性命之危……
凌宵白道:“我也奇怪,只是原地跌倒而已,怎么会越来越严重。现在还有另一个重要的消宫里想要大办何太后的五十寿辰,请各诸侯都来东都庆贺……”
“什么?”听闻此言,燕云离从浴桶中惊坐起。
这件事上一世也发生过,凌老侯爷就是在这次去东都的过程中被扣留,为了救老侯爷,身为洛川军师的燕云离想出了个围魏救赵的办法,洛川借故与一直骚扰边境的异族交战,屯重兵在离东都仅两百里之外的地方。
东都迫于压力将凌老侯爷放了回来,但没想到老侯爷在回洛川的途中感染风寒,马车刚踏入洛川,人就没了。凌宵白也是因为这件事,彻底与东都决裂并起事。
只是……这时间线怎么对不上了?现在王栋还活着,要帮何太后办大寿的幕后首脑从叛军首领变成了王栋。
“何太后的寿辰是什么时候?”燕云离问。
“两个月后。”凌宵白道。
“这么急?”燕云离道,“各诸侯接到消息就要马上出发了。”
凌宵白抱着自己的宝剑,眉头紧锁:“这件事看得出是王栋的主意,他自封定国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朝廷成了他的一言堂,所有人都不满这是天下皆知的事,他很有可能是借故试探各诸侯的态度。”
燕云离心里虽然门清,但他一句也不想跟凌宵白聊政治,上一世他已经跟他聊够了!两人在军营里睡一个帐篷,抵足夜谈是常有的事,最后却换来鸟尽弓藏……
燕云离沉下眉,那起旁边的布巾,擦着自己的手臂,自顾自擦洗起来,嘴里轻松道:“我看世子想太多了,为太后庆生贺寿,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世子还是早些回洛川,不然就要在东都见到老侯爷了。”
凌宵白提起宝剑,一屁股坐在燕云离对面的榻上,目光坚定道:“不,我已经想好了,不能让我爹来。”
“啊?”燕云离挑起一边眉毛,感觉有些不妙,“世子想如何?”
“我爹性格耿直,脾气也大,来了东都一言不合肯定跟王栋吵起来,到时候被拿了把柄后果不堪设想。”
燕云离倒吸一口凉气,这一世的凌宵白似乎比上一世机灵多了。
“那不来也不行吧,都邀请所有诸侯了,谁不来不就是目无太后,那可不就被冠上目中无天子、无朝廷的罪名了。”燕云离道。
凌宵白握着宝剑的手指用力,手背青筋暴起,咬牙道:“所以我决定留在东都,替我爹为何太后贺寿。”
“啊?”燕云离不顾三七二十一从水里跳了起来,“不是吧,你还要留在东都???”
凌宵白的脸猛然一红,转过头去:“先生穿好衣服,春夜寒凉,小心着凉。”
燕云离不管那么多了,从浴桶里跳了出来,一把抓过旁边的衣服披在身上,他一边走一边随意绑住衣襟,走到榻前拉起凌宵白,把他往门口推。
“枕云先生?这是……”凌宵白莫名其妙,不知他为何突然撵人,不住回头询问。
燕云离管不了那么多了,一把将凌宵白推出门口,拉上门栓。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确定外面的凌宵白走了之后,燕云离立刻回到圆桌旁,对着果盘喊:“小神仙,小神仙,你快给我出来!”
“哔啵”一声气泡破裂的声音,红色祥云出现了,小神仙打着呵欠揉着眼睛躺在上面。
“燕云离,能不能不要总是半夜叫我呀,人家也是很累的。”
燕云离凑过去,两个人就差脸对脸了。
小神仙吓了一跳,往后一躲,差点掉下祥云。
小神仙赶紧一个鲤鱼打挺坐直,端坐在祥云的正中央,恢复成端详的神色:“出什么事了?”
燕云离双手叉腰,长眉倒竖:“你还说不是你搞的鬼,现在发生的事情怎么跟上一世不一样了?”
小神仙一脸淡定,摸了摸鼻子道:“你都跟上一世所作的选择不一样了,其他事情的发展也变了有何奇怪呢,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呀。要是跟上一世一模一样,你重生还有什么意义?”
燕云离一愣,小神仙的话言之有理,他竟然无言以对。
“不行不行,你不能把凌宵白留在东都,我好不容易决定改变人生轨迹,他不能跟我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