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敢打我,哪里来的野和尚,居然敢在奉国寺寻衅!来人啊!快来人啊!”
这一盆脏水泼得芯灯措手不及,一时楞在原地,显出一副呆模样。
后面传来了脚步声,显然这里的动静已经惊动了院里的护寺僧人。
不得不说,那倒打一耙的和尚也是个机灵的,时机把握的刚刚好。
“大胆贼子,胆敢在我奉国寺闹事!”
为首的武僧横眉怒道。
芯灯也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但目前的形势已经没有他解释的余地了,于是他难得板起了脸,冷冷地道:
“小僧乃焚忧大师弟子,还请主持方丈出来一见。”
这句话芯灯放了一些内力进去,若主持在这奉国寺中,那他一定能听到。
话音已落,片刻间,无人回应。
这些武僧自然是知道主持方丈就在这寺中,既然没有回应,那意思不言自明。
于是,那为首的武僧便不客气:
“何方宵小,也配见我主持师父。来我奉国寺寻衅、还伤我师弟,拿下!”
话音一落,这些武僧便将芯灯团团围住。霎时便起棍阵,齐齐向芯灯袭来。
竟是半点分辨的空隙都不给他。
芯灯没法,只得应对。
芯灯的武功不弱,但自从师父去世后,他疏于练习,再加上平时安分不惹事,加上他那张笑嘻嘻的圆脸,一脸和善,从未与人发生过争执。因此虽身怀武功也鲜有用得上时候,久而久之,武功也就只有自保的力。如今更是受伤未愈,对上这棍阵,渐渐便有些不支。
但或许是因为心里的怒意和执念,他拼着一口气竟然也支持了半柱香的时间。那些武僧虽然人多,居然也没能将他拿下。
但是,芯灯的体力也渐渐不支了,脸色也越来越白。长时间支撑之下,终于露出了破绽,当第一根棍打上他的胸口时,他的防御便瞬间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接二连三的棍子落在了他的身上。
双方对战,哪一方先显露败势,哪一方就更容易一败涂地。
芯灯虽然苦战支撑,奈何身有重伤、加之对方人多势众,最终被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了。
那为首的武僧见他已经支撑不住,跃起就是一棍照着芯灯的百会穴砸来。芯灯心道不好,这一下若落下,自己即使不死也估计会当场不省人事。但他此刻被其他人困住,竟一时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根棍子朝着自己而来。
“师父,徒儿不孝,要让您老人家失望了。”
芯灯想着,偏头闭上了眼,脚下轻挪出那日破庙里的一步,狠狠心便由丹田开始运气……
若再用一次扶光……
自己或许真的就……
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能如了这些无礼之人的意。
——芯灯还是有些小孩子的倔气,这一刻虽然他心有犹豫,但依旧生出了破釜沉舟的心来。
但比他预料更早的,身旁忽然传来“砰~”的一声。
想象中的痛感并没有落下,相反的,困住自己的棍阵竟然瞬间消失了。
芯灯强行聚拢丹田的内力因惊疑,霎时散了……
芯灯睁开眼。
方才还围困着他的众武僧,此刻已七倒八歪地跌落了一地。各个都捂着胸口,虽然没有人吐血之类的,但却是一个个倒地站不起来了。
芯灯懵然回头,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身着黑金色玄衣的男子、头戴一顶黑色纱帽,形制似是宫中之物。
那人并没有看向芯灯,只是面对着倒地的众人缓缓开口: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孩子啊~~,奉国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这声音……怎么……有些耳熟??
芯灯纳闷地瞅瞅那人,直觉得这个人还有些面熟,但他一时竟想不起来了。
“你又是何人!敢在我奉国寺撒野!”
先前那为首的武僧挣扎着爬起——他竟然是一众人中第一个爬起来的——虽因受伤有些有气无力,但出口的话却依然是呵斥之意。
“哼~”
那人哼笑一声,抬手亮出腰牌。
“大週司空炁伏虚!”
芯灯想起来了!!!
这人,就是那日在那破庙里、要杀月天一、却被自己打伤之人!
他竟然是…大週司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