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顾总特意派我来给您刷电梯卡。”

张书韵点点头跟着进入电梯，“谢谢，以后不用再叫我夫人，如果你的宠物有什么不适尽管来找我，给你友情价。”

林助理透过镜面频频看向张书韵，欲言又止，可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有些事当事人解释的效果大概比他好。

“带到这里就好，我自己敲门进去。”

张书韵也搞不懂自己的情绪，新生活明明就在这扇门内，可她敲门的手举在空中迟迟无法落下。

其实顾厉行这么快答应是因为他不爱吧，其实她就是个被骗身骗心的受害者吧，其实她真的爱上顾厉行了吧，其实她……还是放不下吧……

可这些没有办法再改变了张书韵，她在内心劝说自己，你要做的是及时止损，投入爱是你自愿的，你也感受到甜蜜了不是吗，就当是一场交易，他不值得你的爱。

定定心神，手指骨节在门上轻敲三下，推门而入。

顾厉行还是那幅老样子，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不过这次看的是离婚协议书。

“顾总，我来取文件”，张书韵不等顾厉行招呼，径直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和他面对面。

顾厉行抬头看她一眼，复又低头用笔在纸上圈圈划划，“‘性格不合影响共同生活’，我不觉得，‘双方自愿解除婚姻关系’与事实不符，财产分割这部分有待商榷……”

还好，张书韵提前预判了他的态度，毕竟这份协议只是一天之内拟出来的草稿，顾厉行挑挑拣拣是合理的。

“好，你在上面标上修改意见，或者让助理整一个文档发我，我后续会和我的律师商量。”

“你请律师的经费够吗？餐厅那顿费了你不少钱吧。”，顾厉行翻至最后一页，在纸张空白处留下几个字。

若不是他的表情过于认真，张书韵都快怀疑这人是不是在嘲讽她穷。

不过餐厅那顿……张书韵有点心虚，当时心中有恨，走之前让林助理走顾厉行的账，没想到他竟然不知情，那还是不要多嘴了。

“我好歹上了几年班，比你是九牛一毛，但我自己生活是足够的。”

“还是用我的律师团队吧，替你省钱。”，顾厉行说着将文件合上，递给张书韵。

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张书韵用审视的目光扫了他一遍才接过，“不用，不涉及财产分割，我的律师只是拟模板，细节问题我自己填的，不会暴露你的隐私。”

大致翻一遍，张书韵心中不是滋味，顾厉行还挺上心，几乎每一段话都有要修改的内容。

合上文件，张书韵打算离开，“修改好发你邮箱，我先走了。”

“等等。”顾厉行出声拦住她，“有一个人你需要见见。”

起身的动作卡在原地，张书韵惊疑不定地看向顾厉行，这人该不是搬出她爸妈来了吧，除了这两人，她想不到离婚前夕需要见的人。

张书韵脸上的惊恐过于明显，顾厉行笑着安慰道：“不是你想的人，坐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顾厉行从柜子里拎出一个小盒子摆在她面前，简易的包装，里面的蛋糕让张书韵思绪凝滞。

“先垫垫肚子，等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

明明是快要离婚的关系，顾厉行对她却一如A区时的无微不至，准备她喜欢的茉莉花茶，记得她爱吃的蛋糕，A区的黄昏下，他们在街边小店一起吃过的树莓蛋糕。

是什么意思？张书韵想问出口，张嘴之际却觉得好像没有必要，不论是示好还是其他的，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顾厉行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忙工作，张书韵习惯性拿起右手边的平板找游戏玩，屏幕亮起的瞬间，她才惊觉两人不是之前的关系了，关闭放回原地，她拿起手机掩饰一般的划动。

她想起第一次等顾厉行下班那次，那时她第一次来这里，顾厉行忙着工作没时间陪她，怕她无聊，像哄小孩一样把平板给她打发时间，茶水时间又点了很多种类的奶茶和蛋糕让她选……

他们结婚不过一年，甜蜜的回忆竟然不少，张书韵为自己的记忆力咋舌，顾厉行在她这里竟然是个好男人，还是个难得的贴心人。

细细想来两人之间其实没有矛盾，只是外界的阻碍逼退了她的爱意。

白婉的事在张书韵心里其实不算什么，她足够相信顾厉行，相信他不会对白婉有其他感情，可她不相信自己，不相信自己能次次接受顾厉行的另一面.

与其让彼此烂在眼前，不如趁着美好留个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