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昼短夜长，考虑到员工通勤，顾氏特意将上班时间调整为早上十点。往常顾总都是十点不到就在办公室坐着，今天十点过了十多分钟，顾总才姗姗来迟。

走进办公室，脱下外套，秘书紧跟着汇报今天安排。

“顾总，这是行政部门交上来的年会计划，还有审计部的年度工作计划，项目C组的会议时间已按照您的吩咐推至十点半整，远平建筑的尾款已结清，这是财务部报告，另有三份A类文件需要签字。”

Susan是总裁行政助理，因为顾厉行突如其来的迟到，她一上午都要费口舌和各部门沟通，要是年终奖发不到六个W，她立马申请调离总裁办。

迟到十多分钟，忙碌一上午，不过顾厉行还算适应，心情愉悦，做什么效率都高。

中午十一点半，林助理因为接待处一通电话一头雾水。顾总的表妹来给顾总送饭？顾总怎么可能有这么“热心”的表妹？

正困惑之际，顾总迈着潇洒的步子，手指骨节轻敲总裁办的门，“我家里人来送饭，你们早点休息，剩下工作下午两点再继续。”

言下之意，在下午两点之前，不要来打扰他。

尽管公司不做规定，但是为了配合总裁，总裁办助理私下颇有默契，中午十二点统一休息，今天情况有变，大家决定提前下楼抢占食堂，给顾总让地方。

电梯面板上的数字不断跳跃，离一楼越来越近，顾厉行站得笔直，只有在口袋里攥紧的右手泄露出压抑不住的期待。

一楼冷风吹拂而过，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忘记穿大衣，还好只是几步路的距离。转过弯，张书韵包着围巾端端正正坐在那里，脸上戴着墨镜，和顾氏员工聊得正热，旁边桌上是一个保温袋。

“咳。”

张书韵和那人应声抬头，顾厉行只穿着单薄的衬衫和马甲，发丝向后梳，全身气场不加收敛，站在门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不像是来领人的，倒像是来巡视的。

“顾总。”前台妹妹立即反应过来，起身问好。

“好，人我领走了，下次不用拦她。”顾厉行接过保温袋，简单吩咐。

人在工作时格外有魅力，长得好看的人更是如此，顾厉行在家和在公司完全是两种风格。

在家的顾厉行头发自然垂下，有些平易近人；宴会中的顾厉行发丝偏分，更显贵气；公司的顾厉行更有威严，还挺禁欲的。

镜面电梯照出顾厉行的全身，张书韵在墨镜遮挡下，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

殊不知，顾厉行的余光也落在镜子在看她，难得来一趟他的公司，用假身份，全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不知是酒后头痛，还是觉得和他在一起麻烦。

“怎么想起来给我送饭？”

按照张书韵前两次示好的先例来看，多半有事求他。

张书韵将围巾、墨镜和外套一股脑挂在衣帽架上，语气平和：“嗯，王阿姨说你昨晚一直在照顾我，所以我亲自下厨，感谢你。”

饭盒打开时冒着热气，四菜一汤，菜式清淡，是顾厉行偏爱的口味。

“吃过了？”

“嗯，这些是专门为你做的。”张书韵调皮地笑笑，指着其中一道菜介绍，“这道鲈鱼，我亲自端上的蒸锅。”

她知道自己做饭不太行，要是全由她来做，顾氏多半要把她送进监狱，判个投毒罪，索性放过所有人，只在王阿姨身边打打下手。

张书韵将米饭取出，摆在顾厉行面前，颇为得意地说：“这是我亲自蒸的，王阿姨说她很少见第一次焖饭就焖得这么好的。”

看着是不错，顾厉行很给面子，第一口先尝米饭，好像确实比起食堂的好吃。

夸赞一句，再尝其他的，味道都十分熟悉，恐怕除了这个米饭，其他的都出自王阿姨的手笔，不过他不在乎，张书韵有这份心已是难得，真要她下厨，恐怕会伤着手。

有张书韵在一旁“喵喵喵”似的邀功，顾厉行胃口格外好，不到半个小时，全部空盘。

趁着顾厉行收拾餐具，张书韵在一旁挑起话题：“我同事早上给我发消息，说是感谢你昨天送她们回家。”

“嗯，应该的。”张书韵喝多之后那么闹腾，也是感谢她们能撑到他来。

“她们见到你没惊讶吧？”钱大夫平时上网不多，也不知道认不认识顾厉行，只透露“像男模”这个信息，不好猜。

张书韵也是有顾虑的，万一以后同事们知道她前夫是顾厉行，她还怎么生活啊，一个人知道就等于一家人知道，一家人知道就等于一群人知道，她可不想成为动物园里的珍稀动物，被人打量。

“放心吧，我戴的帽子和口罩。”现在星网太发达，万一有心之人认出自己，从而注意到张书韵，那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