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吃什么都香,更何况王阿姨的手艺,张书韵三两口扒完一碗饭,起身再添第二碗。
“吃太多当心晚上睡不着。”顾厉行好心提醒,却并未阻止她的动作,转而为妻子盛汤。
她又不是小孩子,分得清饱和涨的,顾厉行怎么和姐姐一样,总是对她不放心,“我晓得的,只是我这个月的工资要加百分之二十。”
虽然这是应付长辈的项目之一,但张书韵可不会笨到给顾氏打白工,红愿的工作有劳动合同保障,顾厉行参与制定,工资按月结,总共24个月,一周上三休四,算是兼职。
“没问题。”顾厉行舀一口汤,细细品味。钱而已,只要张书韵想,他的钱都是她的。
慈善也是一笔生意,通过展示有钱人为数不多的善良,获得民众好评,降低社会仇富心理,从左手倒右手,再漏一点点给需要的人,只是有钱人的游戏罢了。
核心内容顾瑛暂时没有教给她,张书韵身份保密,不好刚来就触碰利益链条,对外身份是董事长助理之一。
疗养院建在郊区,四周开阔,几栋白色建筑伫立其中。深秋已至,草坪还泛着绿,白色喷泉旁,张书韵在和顾彦飞“密谈”。
说来也是巧,顾彦飞来看望老同学,正正好碰上跟着顾瑛来视察的张书韵,俩人过两个眼神,前后脚来到这个地方。
喷泉水哗啦啦响,遮盖住两人的声音。
“顾厉行周内雷打不动八点半出门,晚上归家时间不定,要看有没有应酬。”
“周末呢?”
“周六去打球,周日……”,张书韵忽然停下,皱起眉头,换到上风向位子坐下,不耐烦地说:“你能不能把你烟掐了!”
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书读到哪里去了,素质一如既往的低,在她面前连装都不装,张书韵内心吐槽。
“抱歉,这位‘尊贵’的女士。”顾彦飞压低声音,讽刺道。将烟头随意扔至喷泉中,才开口,“继续说。”
翻个白眼,张书韵裹紧身上大衣,真真假假混着讲:“上周日上午在开会,下午三点出门,晚上六点回家,十点进入卧室。”
“很好。”大体上和自己掌握的差不多,张书韵还算是老实,只是人心易变,尤其是女人的心。
顾彦飞靠在树干上,语气散漫慵懒,“几个月了,你就没和他同床共枕一下?”
男人的劣根性,和他说话真是工伤,张书韵深吸一口气,眼底的冰冷一闪而过,“呵,表侄,相比于我,他可能对你更感兴趣。”
毕竟想要争权夺利的表侄子,那个叔叔会不注意啊。
听到这句调侃,顾彦飞笑出了声,张书韵喜欢刺他的毛病一直没好,真是让他不舒服。
逼近眼前的女生,单手撑着长椅靠背,顾彦飞嘴角翘起,眼中恶趣味翻涌,“叔母,我提醒你,那串号码你还有五位数没有凑齐。”
是了,张书韵和顾彦飞的交易是,每完成一项任务,解锁两位号码,前三项任务十分简单,都是汇报顾厉行的行踪,今天不一样,任务难度大大增强。
“张大夫,还没睡呐。”
窗前叶落,更深露重,张大夫没睡,小吕护士也不敢歇息,她七月份刚来,正是要表现的时候。
听到护士的提醒,张书韵才注意到已是深夜了,她往常值夜班时,不到十二点就睡了,今天却睁眼到现在,最近总是发呆,不知是不是事情太多的原因。
“嗯,这就进去躺一会儿。”
休息室并排放着两张单人床,张书韵舍得在工作环境中投钱,床具柔软,暖气开得足,躺下不一会儿困意上涌。
一只冰冷的手猛地攥住手腕,向上看去,一张被污泥覆盖着的脸,眼睛大得惊人,满是惊惧慌张。
“救命!”,是孩童的声音。
没等张书韵反应,孩童身后窜出两个研究员,像是没看见她一般,一个人抱住他的腰,另一个人拽他胳膊,将他往后扯。
“姐姐,救救我,救救我。”,那个孩子喊得撕心裂肺。
想伸手接住他,可她无法动弹也无法言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孩子被拖走,五道血印横梗在她手腕上。
环顾四周,是实验室之类的地方,液体瓶里泡着人体器官,像是病变的器官标本。学医的人不会害怕这些,可是那些器官太过小巧,仿佛是来自小孩子。
“救救我,救救我。”无数孩童的啼哭在一瞬间刺入耳膜,尖锐又凄惨。
“不!”张书韵捂住耳朵,尖叫出声,地面忽地塌陷。
一脚踩空,张书韵从梦中惊醒。手机在枕下震动,提示她起床。
保洁阿姨早早开始打扫房间,行至休息室时,张书韵正好穿戴整齐。
“小张大夫,你平时压力是不是太大了,刚刚梦里都在呼喊呢,我在会议室都能隐隐约约听见。”
不好意思地笑笑,张书韵一边叠被子,一边说:“是,结婚后压力有些大。”
“那怪不得。”保洁阿姨宽慰似的说:“现在小年轻一结婚就背着几十年的房贷、车贷,压力能不大吗。”
和阿姨随意聊了几句,张书韵准备开车回家,临近小年,张宏打电话让她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