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槐序静静地把那个小巧的保温盒打开,里面是冒着热气的一个南瓜盅,除了南瓜的清香外还隐隐还有一股海产品的鲜香。
闻到这股味道,本来不饿的黎麦突然感觉口腔里开始分泌口水。
她接过保温盒,发现南瓜盅的里面是色泽诱人的大虾,于是她也不客气地大快朵颐起来。
张槐序眉眼弯弯地看着她,扬起的唇角就没有下来过。
没一会儿黎麦就吃完了那份类似于海鲜炖饭的美味,把保温盒交给张槐序。
她摸摸自己的肚子,东西的味道很合她口味,份量也是刚刚好,够她吃饱但不撑。
张槐序把保温盒放在床头柜,轻声对黎麦说:
“小麦,你要不要到那个空床位睡一会儿?”
他知道如果要黎麦去找个酒店睡觉,她肯定不会同意。
黎麦也感觉一股倦意袭上来,或许是吃饱了的缘故,也许是她今天真的很累。
于是她也压低声音:
“好,我睡前半夜,过会儿换你睡。”
张槐序不置可否,只是在黎麦进入梦乡后打开黎麦忘记重新启用密码锁的手机,把她设定的三个闹钟全关了。
一夜无梦,黎麦被早晨的太阳叫醒时还觉得有些迷糊。
大脑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巴西。
等她完全睁开眼,就看见张槐序坐在杨锋藏床边,极其认真地听杨锋藏给他讲解手中的一台相机。
他的眉毛微微蹙起,眼神却泰然。
而杨锋藏靠在床上,脸色看起来不那么苍白了,双眼也神采奕奕。
早晨的阳光穿过窗户照在他们身上,给他们镀上一层明亮的光晕。
尤其是张槐序,他白皙温润,金色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仿佛太阳神洒金成辉的馈赠。
黎麦咳嗽了一声,两个人的眼神都立马投到她身上。
“小麦。”
“老大!”
黎麦“嗯”了一声算作应答,一边活动筋骨一边问:
“我的闹钟你摁掉了吗?我好像完全没听见。”
张槐序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
“是的,我看你睡得很香就帮你把闹钟摁掉了。而且我昨天下午睡了,不困。”
说完,张槐序拿起床头柜的保温盒和一杯热可可递给黎麦,笑着催促:
“小麦快吃早饭。”
打开保温盒,里面是三明治。
黎麦拿出来时发现面包还是温热且柔软的,里面的巴西培根也散发着一股肉香。
她挑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慢慢地吃起来。
杨峰藏的眼神在两个人中间巡视,根本憋不住笑,他试探性地询问: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拍?”
张槐序没接话,只是看着黎麦咽下嘴里的三明治,又喝了一口浓郁的热可可,仿佛对食物很满意的样子,心里感到一阵慰帖。
“等蓉则和老陈接手你之后。”黎麦慢悠悠地回答。
“不用!你不是说他们今天晚上就到吗,你们现在就去忙你们的呗,不用在这里看着我。”
“不行,医生之前说了要有人看顾你。”
杨锋藏惨然哀求黎麦:
“老大,麦姐,我反正不能吃东西,根本没有什么需要别人帮我做的事。你们不要管我了……”
黎麦无情打断:
“不行。”
杨锋藏看黎麦一副铁石心肠、冷心冷面的样子,知道这下没那么好劝她了。
这会儿怕是要不了面子了,他心一横,决定把鼻涕眼泪一起洒的大招祭出来。
然而张槐序温柔清朗的声音却适时响起: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
“我昨天晚上去清洗保温盒的时候,发现这家医院可以雇佣短期护工。只要付给医院一定佣金,三十分钟就能找到护工,价格也还算适中。”
联想到昨天晚上医生说要有人贴身看顾杨锋藏,黎麦心想,这不会是医院的生意吧?
对面的张槐序好像有读心术,他也学着黎麦的样子挑挑眉:
“或许和你想的一样哦。不过这样也好,医院靠这个营收,那么护工的质量就不会太差。”
黎麦觉得张槐序说得确实有道理,于是低头沉思起来。
杨锋藏就赶紧添柴加火:
“麦姐,你就去吧!本来就是我搞得工作差点做不了,我怎么还能耗着你呢?我真的要无地自容了。”
想起他昨天晚上在麻药的作用下几乎要流泪的痛苦情状,黎麦叹了口气,最终点了点头。
杨锋藏登时欢快地笑起来,拍着胸脯对黎麦表示:
“你放心,我今天早上已经把槐序教会了!什么相机、运动相机、手持录音器,他现在会的很!”
张槐序仿佛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随后眼神清亮地盯着黎麦,声音轻且坚定地说道:
“小麦,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