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他身上。他随手抓过浴巾擦拭身体，动作随意却透着优雅。

"姜早？"顾北辰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丝慵懒。

她这才惊觉自己竟然看呆了，慌忙移开视线，脸颊发烫。

“你发什么呆？叫你几声都没反应。”顾北辰走到她面前，身上还带着池水的凉意，混合着淡淡的雪松香气，让她呼吸一窒。

"坐啊。"他指着泳池边的躺椅。

“嗯。”姜早下意识抬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他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在阳光泛着金色的光晕。这一刻，她忽然想起管家说过的话——顾北辰杀伐果断，对人从来不会心软，可这会儿的他，却透着几分可爱。

想什么呢！姜早惊觉失态，连忙默念清心咒，想到杜子睿的事儿，连忙问道：“你让人封杀了杜子睿？”

“嗯。”顾北辰正擦拭头发，顺手接过管家递来的咖啡。

“难道是为了我？”姜早不可置信。

“自然，”顾北辰喝了口咖啡，放在躺椅边的矮几上，“不过是个小明星，也没什么艺德。”

“你能解除对他的封杀了吗？”姜早叹了口气，这事儿于她而言，是无妄之灾，更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为何？”顾北辰抬头看向她，不解道，“他并非好人。”

“我不想和他扯上因果。”姜早直截了当道，“你要知道，这个世上最麻烦的莫过于因果，原本我和他的交集，始于直播间，止于直播间，可因为你的行为，我和他已经扯上了因果。”

顾北辰似懂非懂，微微颔首，沉默片刻后对管家道：“去下命令，解除对杜子睿的□□。”

“是！”管家心一沉，暗道这是好心办坏事了，姜小姐会不会迁怒少爷，都怪他多嘴，给少爷出的馊主意。

“姜小姐，是我给少爷出的主意，您别怪——”管家连忙跟姜早解释，却被顾北辰打断：“你先下去吧。”

“是。”管家悻悻然，愧疚地离开。

“本想帮你出口气，没想到对你造成了困扰，抱歉。”顾北辰摸了鼻尖，说道。

“算了。”姜早只觉着这是无妄之灾，恐怕即便顾北辰解除了对杜子睿的封杀，他们俩的这段因果已经产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化解。

“去书房，我继续教你画符——”姜早站起身道。

————

推开书房的大门，姜早眼睛一亮——

书房挑高近六米，却丝毫不显突兀。巨大的水晶吊灯从天花板垂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满墙的红木书架上古籍善本安静地躺在玻璃柜中，书脊上的烫金文字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明式黄花梨书案，案上整齐地陈列着文房四宝。书案后方是一整面落地窗，窗外是精心打理的中式园林。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深色的实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案前摆放着太师椅，椅背上雕刻着精美的祥云纹样，坐垫是上等的苏州刺绣，针脚细密，图案栩栩如生。

靠墙的位置摆放着一个博古架，上面陈列着各色古董瓷器。一只宋代汝窑天青釉碗静静地立在中央，釉面如凝脂般温润。旁边是一尊明代德化白瓷观音像，衣袂飘飘，神态安详。

最引人注目的是书房一角的水墨山水屏风，八扇屏风上绘着连绵的群山，云雾缭绕，意境深远。屏风前摆放着一张古琴，琴身漆面光可鉴人，琴弦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

整个书房古意盎然，展现了主人独特的品味和身份地位。

“怎么样？还行吧，我专门让人布置的。”顾北辰语气里透着洋洋自得的优越感。

“不错，确实不错。”姜早非常喜欢这种环境，欣赏一番后走到书案边，从背包里拿出符箓古籍：“今天画姻缘符。”

顾北辰只看了一眼，露出嫌弃的表情：“这个太简单。”

“还不会走就想跑？”姜早冷笑，“你学不学？不学我走了。”

“学学——”顾北辰连忙坐在太师椅上，接过符箓古籍开始临摹。不过三遍，已是像模像样。

管家适时呈上鎏金食盒："少爷让炖的冰糖雪梨，说姜小姐昨夜晚睡，容易上火。"掀开盒盖时，琉璃盏中的甜品还凝着霜花。

还真是细心，姜早心里一暖，接过玻璃盏，小口品尝，味道确实不错，甜而不腻，十分清爽。

"有没有办法..."顾北辰放下狼毫， "让我不再离魂？"

姜早的指尖颤了颤，持汤匙的手一顿。她想起庭焱君空洞的眼眶，想起他说‘只要消灭恶鬼，便能让我的鬼体慢慢复原’，如果顾北辰不再离魂，庭焱君的魂体会不会永远缺失？但他们似乎又是一个人。

"你的魂体..."她咬破舌尖压下惊悸，"或许需要时间恢复，做鬼差...是在修补残缺的魂体。"

顾北辰震惊，瞳孔金芒闪现，鎏金锁链的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