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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九十章 三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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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奎感叹道,“咱们三人同朝为官,如今却兵分三路,这杯茶权当是分道扬镳的谢罪酒,郭大人想说什么就说吧。”

郭业槐笑了笑,看了一眼卓缙文,“卓总兵今日前来府衙,主要的目的还是想探探我二人的口风,看我们愿不愿跟他走一条路。”

丁奎冷哼一声,“想都不要想!”

丁大人这回是豁出去了,从卓缙文挎刀进门的那刻起,他就没打算活着走出去。郭业槐此刻敌我不明,若是他与卓缙文沆瀣一气,幽州就要效仿伦州献城,丁奎就要做第二个齐世芳,哪怕是被人逼着画的降书,他一样成了千古罪人。

前厅此刻危机四伏,三人各自为阵。

卓缙文一直紧盯郭业槐的口风,仿佛只要得到郭大人的首肯,自己就能将献城的罪名变成理所应当一样——他此刻就缺一个主心骨,只要郭业槐同意画押,“三人战”霎时变作“二对一”,自己在此战的赢面就更大一些。哪怕之前被逼着上了郭业槐的贼船,但他自己捞好处的时候,也是默许了的。毕竟那颗沧海游龙珠能抵万金,握在手里把玩时,好似把他的魂都吸跑了。

然而,郭业槐老奸巨猾,从进门到现在都是一副坐山观虎的态度——非但对丁奎被逼画押的动作无动于衷,且对自己的诚意相邀也视若罔闻。

丁奎还没开口,卓缙文倒是先沉不住气了,“咱们最好少耽误这喝闲茶的工夫,郭大人,说说您的立场吧。”

郭业槐端起那杯茶,仔细品了品,没理他,不疾不道,“丁大人,果然是好茶啊。这老滇青震就是陈年佳品,本官在靖天时,太子爷就特别喜欢在偶尔得闲喝茶时,听本官讲故事,不知两位大人有没有心情,听郭某人讲个故事。”

丁奎:“愿闻其详。”

郭业槐缓缓地放下茶碗,道,“本朝高祖皇帝在位时,西北曾发生过五王叛乱。朝军平叛之日,也曾遇见过类似今日的境况。当时的叛兵攻至太原城,太原总兵意欲投诚,将城内征集到的粮草全部运了出去,城中人人自危,老百姓过不下去了,就开始砸官府的大门,官民分歧滋生,蔓延了三个月之久。到了最后,民怨沸腾,各地揭竿而起,太原城走到快要陷落的地步,情况十分危急。因为太原是西北要塞,一旦陷落,整个西北境就会落入叛军之手。就在这紧要关头,太原知府还火上浇油,情绪崩溃后,竟一头撞死在了衙门的条案上。”

丁奎听他意有所指,冷嗤一声,不接他的话。

郭业槐不疾不徐地继续,“太原知府死了,可是叛军不退,反而士气大振。他们都认为太原城已唾手可得,便要连夜放火烧了太原城。当时守城的太原提督,一听说敌军要火烧太原,吓得直接签了献城书,打算在敌军攻城之前大开城门,将太原城拱手予人。”

卓缙文的眼神忽然阴鸷起来,“郭大人讲的故事,我怎么听不懂?”

郭业槐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卓缙文跟前,盯着他道,“卓总兵,你知道为何太原城当时在那样的危机之下,最后还保住了么?”

“……”

“因为那太原提督在逼迫几位参将共签献城书时,被寒刀斩于堂上——”

丁奎暗叫不妙!

下一刻,郭业槐和卓缙文几乎同时出刀,卓缙文的刀快过郭业槐的匕首,在他的匕首要刺向自己的腹部时猛然间回刺,然而只听“噗呲”一声——

“呃啊——”

短刀在一瞬间划破了其中一人的喉咙,那人睁大了双眼,盯着眼前一直说要帮他出人头地的人,喉管中迸出的鲜血喷到了那人脸上。

身后一黑衣杀手的短剑猛一用力,割断了那人的半拉脖子,那人滑落在地上,挣扎了片刻,喉咙里发出“嗤嗤“的响声,不一会儿便鼓着眼球,蹬腿死了。

丁奎颤巍巍地站起身,还没从从方才那惊心动魄之中缓过神,郭业槐收回还未扎进卓缙文腹部的匕首,用袖子擦了擦脖子上被喷上的血,嫌弃极了,回身对卓缙文站在身后那人令道,“阿七,退下吧。”

那叫“阿七”的黑衣杀手微微点头,卷着风似的,瞬间消失在黑帘后。

丁大人惊魂未定,“郭大人,您这是……”

郭业槐跛着脚回到座上,看了一眼已经咽气的卓缙文,对丁奎道,“事发突然,来不及对少雍兄言明,委屈你了。卓缙文只顾着听我的故事,没料到我派的杀手一直就站在他身后。”

说着,他指了指方才卓缙文背后的帐帘。

茶壶此刻还在小炉上咕嘟咕嘟地冒着水泡,丁大人手抖,握不住茶壶把,曾师爷踉踉跄跄上前,接过水壶,颤抖着,帮他斟了半杯茶,随即退下。

“郭大人……”丁奎欲言又止。

郭业槐抬手打断他,“诶,少雍兄什么都不必说,今日之事你也看到了。卓缙文公然叛国,被我就地正法,您给本官做个见证,他怀里揣着的,是一封幽州城的献城书,战后就随卓缙文的尸体一起运回靖天,功劳簿上,你和我,都会记上一笔。”

他又端起茶碗小抿了一口,笑道,“少雍兄莫怕。对了,方才那故事我还没讲完,那太原提督被杀之后,虽然献城之危解除,但五王叛乱之危还在,整个太原城群兵无首,可就在这时,西北应忠一带出现了一名叫‘高凡’的义士,他集结了上万人马,赶往太原解围,结果人还没走到太原,就被五王叛军斩于马下。”

“五王之乱”在朝中人人皆知,只是事关薛氏皇族秘辛,人人不提,丁奎一时想不明白,郭业槐此时讲述这段历史,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过也正是因为有高凡的人马在西北拖延了战期,给从云州派去太原的正规军赢取了战机,最后还是由朝廷军一举歼灭了五王叛乱。”郭业槐细细地品尝着老滇青,没抬头,“少雍兄可明白了?”

丁奎此时脑子里嗡嗡直叫,眼见往昔同僚血溅当场,即便知道那是叛臣,也难免心有余悸。叹了半天气,还没来得及答郭业槐的问,突然窗外又传来一阵刀剑砍杀的响动,他惊得一下子站起,“外面又怎么了!”

“少雍兄莫慌,”郭业槐安抚道,“卓缙文带来的人马一个都不能留,我这是在帮你清阵呢。辛苦少雍兄,明日清扫前院时,可能需要费点功夫了。”说着起身走向后堂,“丁大人,明天一早,再开府门吧。”

府衙院内不断传出惨叫,鲜血溅在窗纸上,将门窗染成血红。

卓缙文所携兵马全军覆没,一夜之内被郭业槐的暗卫“阿七”斩杀。

衙门后巷酒楼的一处角落里,一个蒙着面的矮胖男子穿过空空荡荡的前厅,来到另一男子面前。

“四爷,已经按您的吩咐,将那包物证还给郭业槐了。”

蓝舟抬头看着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包盘缠,推到那人面前,“尽快出城吧,那姓郭的一拿到物证,定会出城追杀你,往西边走,不要再回北方。”

那人颤抖地拿起盘缠,眼泪刷地一下决堤,“四爷,吴大没脸见二爷,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您说一声!要是需要我去作证,我赴汤蹈火!郭业槐在阴山马集通敌的事,是我亲眼所见,我就是人证。”

“行了,吴大,你我也算兄弟一场,如今拔了香,三刀之后,你已经不是鸿鹄的人了,今晚还肯出面用手里的物证恐吓郭业槐,以往的债,咱们一笔勾销。”蓝舟笑了笑,“马车已经备好了,带着白氏走吧。”

吴大点了点头,恭敬一揖,“四爷,吴大贪生怕死,视财如命,那三刀没将我捅死,倒将我捅明白了,以往是吴家寨对不住鸿鹄,如今您还为我跟二爷求情,免我一死,此恩难以为报!”

蓝舟低下头,“我哪有那个本事免你一死,那三刀,一刀都没往要害上扎,是二爷免你一死。”

吴大一愣,当即跪在地上,仔细将哭音憋回去,对蓝舟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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