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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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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帮我将流星和胡大夫找来。”

蓝舟怔了怔,蹙眉问,“二爷,真的走到这一刻了吗?”

“是为以防万一。”二爷浅声道,“把人送走了,我才能安心猎狼。去吧。”

蓝舟点了一下头,立刻前往寻人。

不一会儿,流星进来,朝着二爷的怀里扑过去,“您好点了么?”

“好多了。”二爷转对胡仙医说,“您之前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流星。”

胡仙医愣了一下,“您这是……”

二爷对流星道,“小胖子,一会儿你们回药铺后,你就帮胡爷爷整理好行囊,马车就在后门,四爷最近正好要去关内办事,可以护着你们到雨危船渡,那边暂时没有战祸,多待一段时间,要听胡爷爷的话。”

流星一愣,“二爷……您是要我走吗?”

二爷轻轻拂开他额前的乱发,哄着他说,“只是离开我一段日子,等战祸平了,再接你回来。”

“可我不能走……”流星拽着他的袖子,带着哭腔,“二爷也需要我照顾。”

“听话。”

流星眼眶一红,“可是……我为什么要走呢?我不怕战祸,我想待在您身边。”

二爷抽回被他紧攥住的手指,对胡仙医道,“胡大夫,幽州将乱。我把这孩子托付给您,请您务必护他周全。”

又从怀里掏出龙鳞佩,递给蓝舟,“这是入关的保命符,你护送他们到雨危船渡,安顿好后再回。”

蓝舟点头,“您放心。”

胡仙医沉甸甸地说,“老头就不问原因了,可你总得告诉我,风何时能定?”

二爷想了想,小指放在唇边吹了声口哨,雪鹰飞过来落在桌上。“雪鹰识得流星的气息,待风定,我会派它去寻你们,你们看见时,就能回来了。”

流星忍不住哭了起来,二爷虚虚地抱着他,“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又哭。只是让你去照顾胡爷爷几天,等天放晴了,就回来了。”

流星难过地“嗯”了一声。

二爷又对胡仙医道,“请您留一副放血针给我。”

胡大夫从药箱里拿出一副三棱针,搁在他枕边,“刺络是谓消恶血,菀陈则除之。伤毒一旦入心,就治不了了。”

二爷笑了笑,“谢了。”

胡大夫忍了许久,今日临行,终于还是脱口而出,“你膝盖里那东西……”

二爷连忙打断,“孩子还在,您别吓着他,快走吧。”

流星抿去眼泪,被胡仙医领着回医馆收拾远行的包袱。

“老四。”

蓝舟上前,“二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二爷从手边的木盒里取出一封信,递给蓝舟,“这次将他们送入关内后,你顺便在雨危船渡上,帮我查一个人。”

蓝舟打眼一扫纸上的名字,迟疑道,“您这是要查雨危船渡监管运粮的船司?”

二爷意味不明地一笑,没将话挑明,拿下巴指了指,“信封底下还镇着一张文书,是当时在灵犀渡口运粮船一战时,老六从沉船底下救回来的,我找人复原了一部分,发现这封文书竟然曾经过过雨危船渡运粮船司的手。”

蓝舟心里一惊,瞬间明白过来,忙将信封揣进怀里,“明白了,您等我消息。”

说罢,便快步离开了卧房,正好与气喘吁吁打了个照面。

陆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二爷,外头乱成了一锅粥,今夜开始幽州城彻夜宵禁,突然又增了一倍的巡城兵,在四处巡逻。”

二爷心觉不妙,虽说两方交战之期,重城宵禁实属正常,但今夜乱得有点匪夷所思,远远地就能听见长街窄巷中巡兵的脚步声。

“二爷,怎么办?”陆荣忍不住问。

二爷看了一眼案上少得可怜几封战报,心底莫名再添一层忧思,“他若是不能来信,我就将信送过去。”

隔日清晨,那只从没出过远门的雪鹰接到了此生第一个任务,脚上绑着战信,在天上盘旋几圈后,朝西北方展翅而去。

又过五日,四月二十九,蓝舟便从雨危船渡回来了。

他夜以继日地赶路,将胡大夫和流星送至关内,又快马加鞭地赶回,进门连水都未喝上一口,就赶到二爷屋内。他只着一件单衣,衣襟扯得很低,热得直冒汗,“二爷,人已经平安送到了,找了个农家小院住着,没敢去闹事客栈。”

二爷“嗯”了一声,将扇子递给他,“这一路入关,可有什么情况?”

“若不是龙鳞佩,我们入不了关。”蓝舟扇着扇子,“这一路往南,沿路都是流民,我们还没到雨危船渡,就传出临郡暴|动的消息,死了不少人。前几日,关内传出一条禁令,幽州以北所有流民不准南下。这些人如今都压在关渡上,我觉得不出半月,雨危船渡也得乱。”

“关渡一乱,临郡封路,幽州将彻底沦为一座孤城。”

二爷的眼光始终落在舆图上回头岭的位置——镇北先遣军此刻就如同一只在风雨中飘摇的稻草人,与幽州一样,孤立无助。

“另外,您让我查的那个船司我查了,但是您猜怎么着?”蓝舟凑到他跟前,压低声音,“人死了。”

二爷眉心一紧,“手够快的,所以你这是无功而返?”

“哪能呢。”蓝舟神秘兮兮地掏出一个信封,塞到二爷手里,“那个船司是死了,但他的副官还活着,被我逮着了。”

二爷抽|出信笺,草草掠过,露出了多日已来未见的笑意,“不愧是蓝四爷,幽州这盘棋,目前看,兴许还有的战。”

傍晚时分,又下起了雨。

二爷旧患反复,有气无力地靠在床上,刺血针将黑血放出,沿着十指滴落在盆里,五脏俱焚,钝痛蚀骨,他看着葛笑落针,还是一声不吭。

刺完针,葛笑走出房门,见蓝舟正在廊上发呆。他走到蓝舟身边,默默地陪着他,这些年来,他鲜少如此沉默。

“二爷怎么样?”

葛笑摇了摇头,“他今日跟我要酒,我给了。”

“……你这样,回头会挨老六骂的。”

“兑了水的。”

蓝舟嘴里发苦,有些语塞。

天尽飘下的雨似染着殷红色的血,可从石阶淌下的雨水却是清澈透明的。

“若是幽州有变,我们又没撑不下去……”

蓝舟立时打断他,“少乌鸦嘴。”

葛笑皱起眉,鲜少郑重,“老四,我方才摸二爷的脉象,很不好。”

蓝舟猛地回头,“……你不能想想办法吗?”

葛笑叹息道,“我那点医术,治个头疼脑热还成,他这病……不过,胡老头这法子还算有效,可惜不能治本。”

“呼尔杀不会善罢甘休,趁着幽州内忧外患,他们一定会试图夺城,幽州若真的生变,你和陆荣护着二爷走,我去把老六救出来。”

“有我在,你逞什么英雄。”葛笑看了蓝舟一眼,“老四,你知道我,除了你,还有九则峰上这几个过命的兄弟,这天下人的死活,与我葛笑无关。”

蓝舟默默叹气,“我知道。”

“所以真到了那一步,二爷执意下令守城,我自然领命,二话不说。但我不是为了什么狗屁天下,单单因为下令的那个人是他。”葛笑收起笑,邪佞地说,“那张龙椅谁坐不是坐,关老子屁事?可他们要是敢在背后捣鬼,动我弟弟,老子就算把这条命押上,也要跟他们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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