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横七竖八倒着几个空酒壶。
一旁的店小二斜眼瞥着那醉醺醺的汉子,心里想着:这厮又在店里赖了一晚。
店小二沉声说道:“客官,您这都喝了一晚上了,可别真喝出个好歹来。
醉汉突然一个激灵,死死攥住杯子:“慢、慢着……这还有……还有一滴……”他舌头都喝大了。
店小二都给气笑了,一把夺过酒杯,他可看不惯这个时常蹭吃蹭喝的酒鬼,上回欠的银子还没结呢!
想起父亲总说“和气生财”,店小二更是来气。
老头子就是太善,要他说,这种蹭酒的货色,早该扔出去。
这醉汉分明是个厚脸皮的穷酸鬼,赊了账从不惦记还,下次来照样大摇大摆地往那一坐,张口就要酒喝,活像这店是他家开的。
他刚想再说两句,老掌柜却急匆匆从柜台后绕出来,一把按住他的肩膀,转头对醉汉赔着笑:“客官莫怪,小儿不懂事,您别往心里去。小店请您一壶酒,权当赔罪。”
那醉汉醉眼朦胧地瞄了一眼,晃晃空荡荡的酒壶,舌头还是打着结:“满……满上。”
店小二差点没把抹布拧断,这老家伙怎么还惯着他?
等醉汉摇摇晃晃地出了门,他再也憋不住,冲掌柜嚷道:“爹!您这是干啥?这泼皮三天两头来白吃白喝,账本上都快记满了他赊的账了!
老掌柜看着儿子生气的样子,不禁摇头失笑。他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柜台,温声道:“傻小子,爹晓得你现在转不过来这个弯。”
说着,他抬手指向门外那摇摇晃晃的醉汉,说道:“咱们这小酒馆在这街角开了几十年,来的都是老街坊。如今还愿意来这儿喝酒的,那可都是熟客了。
熟客是绝对不能赶的,赶一个就少一个。
人家又不是非得来我们这喝酒,愿意来的,或许喝的就是一个熟悉的感觉了。”
店小二撇了撇嘴,手里的抹布胡乱的擦着桌子。
老掌柜也不恼,拍了拍他的肩:“你啊,跟爹年轻时一个样。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就懂了,小店开门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个人情味儿。”
老掌柜看着自家儿子闷头擦着桌子,就知道自己儿子没有听进去,他看在眼里,叹了口气,年轻人,总要自己经历过才能明白。
醉汉摇摇晃晃地走出酒馆,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他扶着墙根,嘴里嘟囔着醉话,脑子却清醒得很。
他啐了一口,心理想道:“那小崽子毛都没长齐,就敢跟老子甩脸子。
这种愣头青最容易坏事,就像个随时会炸的炮仗,碰不得。”
他眯起眼睛,回头瞥了眼酒馆里正在算账的老掌柜。
“老东西倒是圆滑……”醉汉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可惜啊,黄土都埋到脖子了,油水早就被榨干了。”
风吹得他打了个酒嗝。
得找个新目标了,要那种有点家底精明又不过头的,最好还是有潜力的,他踉跄着拐进小巷,嘴角扬起一抹阴笑。
……
很久以前
筑基期的楚凤歌捂着渗血的伤口,跌跌撞撞地穿行在小道,脑海中翻腾着无数疑问。
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要疯狂得多。
“真是见了鬼……”他吐出一口血沫,后背火辣辣的疼。
谁能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有魔门弟子胆敢在离宗门这么近的地方上设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