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浩然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扫向小李:“你懂什么?这分明是在打大乾的脸!”
他说完,背着手在明法司内来回踱步,眉头紧锁,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小李见状,也不敢再多言,只能默默站在一旁,看着上司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
突然,孙浩然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猛地转身,快步走到书架前,开始翻找起卷宗来。小李见状,不由得好奇地凑上前:“大人,您这是……”
孙浩然头也不抬,一边快速翻阅卷宗,一边低声说道:“既然陛下执意要让‘天人’掺和进来,那就得让这些家伙能够物尽其用。”
孙浩然向小李问道:“天人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小李疑惑的想了想,说道:“大概是目无法纪……”
孙浩然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个!”
小李看着孙浩然翻出的卷宗,不由得眼前一亮,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大人高明!不愧是您……”
孙浩然闻言,抬头瞥了小李一眼:“你还是去审案子吧,这些事你少掺和。”
小李讪讪一笑,连忙点头称是,转身退了出去。
孙浩然望着眼前的卷宗,眉头紧锁。
这些案子,有的悬而未决是因为线索全无,凶手如同人间蒸发;而更多的,却是背后有着无形的力量在阻挠,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将真相死死按在黑暗中。
这里可是大乾王都,人道昌明的圣地,但正如光明越盛,阴影就越深。
在这皇城下,随便一块砖瓦砸下来,都可能砸中朝中的某位大员,明法司这个位置,从来就不是什么好坐的。
他叹了口气,手指轻轻敲打着桌案。
“咳!咳……”孙浩然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正午的阳光透过窗照进来,照在他略显佝偻的背上。
曾经笔直的脊梁,如今也怕是被岁月压弯了几分。
另一边
“所以咱们接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侦查黑市?”爱抖露眼睛里双眼放光,“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黑市。”
药不能停慢条斯理地展开手中泛黄的卷轴,借着月光仔细端详:“嗯,城西黑市。”他指尖在某处轻轻一点,“目标在这儿。”
穿靴子的猫把玩着水火棍,十分遗憾的说:“可惜我们才拿到的时装太扎眼了,得换身行头。穿上这身,烧饼摊儿见到我们都得跑,更别说其他人呢!”
夜幕低垂,落叶从他们脚边掠过,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他们已换上深色衣服,带上面具,只需要小心的避过更夫即可。
按照卷轴提供的线索,城西时常有人在老榕树下遇上鬼鬼祟祟的人。
他们走近了才发现,这棵号称“独木成林”的榕树远比想象中壮观。
盘根错节的枝干向四周蔓延,气生根垂落地面又长成新的树干。
最令人称奇的是,每根枝条上都系满了褪色的红绸,在月光下有股妖异的氛围。
“奇怪,白天怎么没发现这地方这么瘆人?”爱抖露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一阵夜风吹过,成千上万块小木牌被红绸带系在榕树枝头,随风摇曳碰撞,发出细碎的咔嗒声。
药不能停随手撩起一块,上面歪歪扭扭刻着“若负佳人,天打雷劈”的字样。
穿靴子的猫说道:“大家应该把它当做许愿树了,你看那边……”
她指向树枝挂着的密密麻麻的木牌,“这些应该都是。”
药不能停举着火折子点了点头:“妙啊!外表枝繁叶茂,内里别有洞天。
这地方看似人来人往,实则暗藏玄机,确实是办坏事的好去处。”
他忽然压低声音,“嘘!有动静。”
三人在幽深的树林中缓步前行。
忽然,前方拐角处闪过两道黑影。两拨蒙面人正剑拔弩张地对峙着,却在第三伙人出现的瞬间同时僵住。
只剩下紧张的呼吸声被彼此听闻。
有趣的是,其中一组蒙面人突然优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活像舞会上邀请女士共舞的绅士。
对面黑衣人却连连摇头,反而伸手示意对方先行。
这般彬彬有礼的推让,若发生在茶会上定要传为美谈。
可惜这是在月黑风高的树林里,谁都清楚这不过是豺狼披着羊皮的把戏。
谁都不愿先迈步,在这种地方把后背亮给别人,无异于把脖子送到刀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