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事情我都听说的,岚家的案子之前都是你办的,相信很多细节你比我都了解,这个案子接下来你继续跟着我查,县太爷那边我去跟他说说。”
听他这话,张昭喜出望外,毫不犹豫地连连点头称是。
本还以为饭碗都要保不住了,现在还能跟着沈意查案,那真是意外之喜,对他甚是感激。
一激动,紧握着他的手,整夜愁苦着的脸终于有了笑容,“我一定会好好查案的,不负大人您的期望。”
手被他攥地生疼,无奈的沈意用力把手抽出来,“这个时辰,仵作那边应该已经出结果了,你跟我去停尸房一趟。”
“好的大人,我现在马上去给您备马,我们现在就出发。”张昭一下子干劲十足。
朝着大门奔去,抓着门环猛地一下打开了大铁门。
趴在铁门上的岚净瑶,一下子失去重心,差点扑倒在他身上。所幸她武功了得,核心力量强大才稳住了身子。
“你怎么还不走?”张昭也被吓了一跳。
岚净瑶退后几步,把门口的路让开,“我想跟你们一起去。”
“姑娘,你还没见过被勒死的人吧!不是我说,我是怕你被吓到。”张昭怕她碍事,委婉地劝退她。
这时沈意走了出来,看了她一眼,“她和死者是一家人,想去就去吧!”说完便朝着马棚快步走去。
他动作利索地跨上一匹亮黑色的骏马,调转马头便自顾自的走了,只回头说了句,“张昭你驾辆马车带她。”
很快,张昭驾着马车,飞也似得在路上狂奔,想跟上沈意的速度。
然而沈意的马匹步伐轻快,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只是害得岚净瑶在马车里,被颠得左摇右晃,头晕眼花。
待马车停下,还不等张昭去搀扶她,她自己便跳下马车,蹲到树边去干呕。
昨天夜里到现在日晒三竿,她还没有吃过任何食物,呕出的都是些苦胆汁。
那张昭倒是十分敬业,没有理会她便独自跑进了停尸房。
这地方一看就阴气重,岚净瑶不愿意落单。咳了几声,用袖子抹下嘴角,便立刻跑上前去紧紧跟在张昭的身后。
这停尸房在背阴处,里面阴冷潮湿,氤氲着一股散不掉的尸臭味。一进去就感觉全身凉飕飕的,让人寒毛直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它左右两边靠墙放着两排空棺材,在最里面放着五张木板床,最中间的那张木板床上面盖着白布,白布微微地隆起。
沈意就站在那张木板床边,掀开白布对折,露出了岚依依半个身子。
岚净瑶捏紧鼻子,壮着胆子上前查看,瞬时间胃里翻江倒海,一股苦胆汁涌向喉口,又被她捂着嘴,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一个曾经嚣张跋扈活泼生动的人,一夜之间变成一具浑身僵硬布满尸斑,死相难看的尸体,一动不动地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
岚净瑶不免有些鼻子发酸,曾经的恩恩怨怨都两清了,和个死人还较什么劲呢!
一旁的仵作口鼻处捂着布条,木床上的岚依依面色铁青。仵作用力抬起她的下巴,露出她脖颈处留下的一圈暗紫色印记。
随后从一旁的木架子上,拿出一个托盘,里面盛着一条淡黄色的束腰带。
“死者送来时,躯干与四肢无外伤,脖颈处绕着一圈这条束腰带。”
接着,他双手托起岚依依的脸,往一侧摆动,“死者头部左侧太阳穴有擦伤,按压有淤血和肿块,明显是被硬物敲击过的,但还不构成致命伤。”
“结合所有的特征,死者喉部有紫色淤痕。面部瞳孔放大,舌头从口中伸出,呈紫黑色。属下猜测,凶手惯用右手,他从正面用硬物把死者打晕后,再从身后用束腰带勒住死者脖颈,导致死者窒息死亡。”
沈意挑起那条束腰带仔细查看了下,“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发现尸体的时间是四更,送到停尸房的时候,尸体肤表苍白,尸温低,但还没有尸僵和尸斑,属下猜测死亡时间就在四更,就是被人发现时也才刚死不久。”
沈意点点头,表示同意了仵作的判断,接着他望向岚净瑶,指着托盘上的束腰带问:“这束腰带是你的吗?”
岚净瑶的衣裳统共也没几件,她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她的,但也不敢武断,于是有些犹豫地点点头,“应该是的吧!”
“是什么人会进我屋里,用我的束腰带杀人?岚依依大半夜的又怎么会在我屋里?”岚净瑶满脑子都是疑惑。
“我去看过现场,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说明两人并没有起冲突。凶手可能是有目的性的谋杀,趁其不备打晕了她,然后将其勒死。”张昭在一旁推理道。
“一般有预谋的杀人,都是自带作案工具。而激情杀人,作案工具一般都是随手能拿到的东西。
而你的束腰带并不是能随手拿到的,不论是哪一种情况杀人,把人打晕后,这个人能第一时间找出你的束腰带,说明此人对你的卧房物品摆放很熟悉。”
查案多年的沈意经验老道,逻辑清晰地推理分析后,抬眼看向岚净瑶,“凶手不是你的话……”
张昭突然瞪大了双眼,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斩钉截铁地说道:“那肯定是小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