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几成把握?”
“五成,多了没有。”清容朝着清渊笑了笑道,“哥,你可以出去了,顺便把我大徒弟叫进来,小徒弟麻烦把她带回去一下,别被那群老头子给欺负了。”
清渊鄙夷道:“你以为谁和你一样惹人嫌,你小徒弟带我来的时候那群老头笑得可高兴了,还给她糖吃。”
清容叹气道:“哎,同人不同命。”
清渊道:“……你别忘了,当初父亲要你接管回春院,你自己说不配上。”
清容无奈道:“我当初说的是我配不上回春院,可谁知道这话传到那群人耳里的时候变成了回春院配不上我,解释了也不听啊。”
那年清容才十八不到,这回春院各个长老的医道都有二十年了,孙子都能打酱油了,清容知道这群人肯定不会服她这个初来乍到的小毛孩,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情于理拒绝了清恩的好意。
也不知道哪个传话的传错了,话传到了这回春院的时候变成了清容说:“回春院配不上我”,自此回春院的长老们都开始看不惯这个口出狂言的三小姐。
虽然平时什么也干不了,也不一定会碰上,但是一遇到疑难杂症、不是很有经验的大夫看不出来的病的时候就会派人去请清容来,想看她出糗,想看她虚心求教的样子,好钝一钝她的锐气,而然每次都被她迎刃而解了。
在外面和清羽歌一起吃着回春院的大夫给的桃子的容仪,看到清渊走了出来,决定啃完手上这个桃子就进去找师尊。
刚啃了一半,听到清渊说清容喊自己进去,急忙将那半个桃子塞给站在一旁发呆的陈风澜,胡乱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就推开门进去了。
一进门,就看到清容在扒陈轻縠的衣服,顿时心中不悦,皮笑肉不笑地喊了一声:“师尊。”
清容头也没回,直起身朝着容仪招了招手说道:“你过来一下。”
等容仪走近时,清容才回头看她,压低声音道:“方才没来得及问你,这人是你那天看到的人吗?”
容仪认真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是她,陈轻縠。”
“我记得,你说过她是魔族。”
“对,我那天亲耳听到。”
“可是我感觉不到她身上的魔气。”
“师尊,半人半魔的话,魔气是不是就没那么明显。”
二人沉默了,半响后,清容才道:“人是不可能爱上魔的,除非强迫。”
自古人魔如同水火互不相容,都视对方为天敌,可是偏偏在这世俗下有一对异族恋人相恋。
人族是由神明创造出来的,神明不忍心看到自己创造的东西被肮脏的魔族玷污,于是对人施了一种不可能爱上魔族的法术。
刻在骨子里的不可能。
遇不见就相安无事,遇见了那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能是惊涛骇浪,也可能是风平浪静。
容仪问道:“师尊你在犹豫救不救吗?”
容仪发现陈轻縠的额头上扎了一个银针,除此之外清容前面扒她衣服也只是为了找她身上的魔气,就没有下一步动作了。
前世就是因为没救陈轻縠,陈风澜才联合一众灭了清氏,这一世必须要让清容救她。
刚想到用什么话术劝劝清容,结果却听到清容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么一句:“她衣服不好脱,你给她脱了,我好施针。”
容仪:“……是。”
师尊都发话了,容仪没办法只好动手脱去陈轻縠的衣服。
在一旁的清容抱着手臂,微微皱眉,忽然问道:“我怎么瞧着她有些眼熟?”
“那天她夸你长得好看。”容仪转过头幽幽地看着她,“你还把糖葫芦给她了。”
清容被容仪这么看着莫名地有些不自在,感觉颇像是逛青楼被正妻发现似的,摸了摸鼻子,淡笑道:“……有吗?”
容仪垂下眼眸,松了一口气道:“有,不过师尊不记得了也好。”
就接着转过身去解开陈轻縠的衣物。
清容从药箱里拿出了一个针包在桌面上铺开,等容仪将陈轻縠的上衣褪去,很快地拔出五根银针扎进了腹部的穴道,最后一针施在颈处。
陈轻縠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还咳出了一口黑血,喘息了片刻突然发现自己身上□□,左右两边还各站了一个人,吓得捂住了胸口,一不小心碰到了银针,顿时一阵刺痛袭来。
“啊!”
听到动静的陈风澜急忙推开门查看,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滚出去。”
可还未看清里面发生了什么,就感觉到一道力把门重重关上了,此时陈风澜的脸险些被门打到。
容仪转头看了一眼门上钉着的三根银针,又转过头看向清容,心道:不愧是师尊,这招怕是学不来。
坐在床上的陈轻縠左右打量着师徒二人,胆怯地问道:“你们是谁?”
清容礼貌地转过身不去看她,掏出了一张纸和一支笔抬手开始写药方,还不忘出言提醒道:“离秋,可以把陈姑娘身上的银针拔下来。”
容仪瞥了一眼一脸警惕地陈轻縠 ,心想:这人真的会乖乖的让自己拔针嘛?
还未来得及说一些话安抚一下陈轻縠,就听见她自己说:“离秋?你是清容?”
容仪皱着眉道:“姑娘,可否让在下把你身上的针拔了?”
还以为陈轻縠会说让她自己来,谁料她自己躺下,双手张开,视死如归一般闭上了眼睛。
“来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