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据整理可知:
杨家镇守千峰石窟,手握玉蝉;林家镇守延渚石窟,手握玉蟾蜍;尹家镇守鸣沙石窟,手握玉蝎子;金家镇守轩壁石窟,手握玉蜈蚣;康家镇守九叠石窟,手握玉壁虎。
五家沿砚山龙脉分布,自华国西北一直延伸至中部,成为镇压龙脉的五枚棋子。
它们明面是华国直隶民间文物保护单位,暗地里却是穿插在文物市场的线 。
那些阴暗的东西一动,这条线便从底部一直震到上头。
牵一发而动全身,让一切无处遁形。
但这样约定俗成的事,好像没人想过,如果这五条线出了问题,该怎么办?
*
五脉上一次聚首,已然是建国初的事。这一次,丝绸绣金的邀请函更显隆重。
但汇聚的地方——林宅,全然一幅被官方接管后的萧条景象,给这场讨伐会增添不少荒唐意味。
正前面,绕过喷泉造景就是正门,两个黑衣人站在门两侧,朝要进去的人示意拿出邀请函。
虽然还隔着段脚程,但长青突然意识到他忘记和屈黎沟通,要让屈黎以什么家属的身份进入林宅了。
当时他灵光冒的太突然,屈黎也同意的太轻易,后面两个人又忙,压根忘记了这件事。
怎么办。
长青朝屈黎靠了靠,为了防止前方的人注意到,他特意将动作放得轻微,背手扯了一下屈黎的衣摆。
屈黎感受到动作,微微垂下一点头。
他澄澈的浅黄色眼眸就这样撞上长青的视线。
长青眨了眨眼,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他突然想起当时问出:“可不可以带家属?”时的心境——是想让屈黎假装他对象来着。
这两个字从唇齿间流过,带起一丝微妙的怯意。
不能说,这太冒犯,也太荒谬。
长青很早就明确他的性向,也谈过男友。
所以这件事对于他而言不是什么大事,但屈黎不一样。
长青看着屈黎的脸——很刻板印象的直男样,剑眉星目,平日说话做事也都很直接。
所以他在心里默默追加了一句:“铁直。”
只不过因为有时人过于好,而徒给他添了心乱。
屈黎作为朋友已经完美,作为恋人也肯定不会差。
可这不是长青该考虑的事,他额角一跳,忽然很想穿越回去看看当时他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但眼见着门口就快要到了,长青脑子飞速运转,想到一个眼下最合适也最不冒犯的称谓。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到时候就说你是我哥。”
他的声音有几分冷,也听不大出情绪。
屈黎下意识挑眉,又凑近了些。
只见长青一说完便拉开距离,眉眼平静地注视前方,仿若一切都没发生过似的。
装模作样。
屈黎的耳朵被气流扰得有些痒,长青方才的话,像一条小钩子,牵着他的嘴角一点、一点地上扬了。
他嗯了声,连同笑意一齐消散在胸腔的震动之中。
抵达门口,长青一咬牙把那一张邀请函递过去,那黑衣人接过后翻来看了看,又抬头在他俩之间来回打量,神情严肃。
长青心里锻炼了几遍:“这是我哥。”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但出乎意料的是没给他这个机会。
“欢迎。”那两人对他们鞠躬,推门示意可以进了。
这么……简单?
长青还没反应过来。
在擦肩经过的瞬间,他目光一滞,留意到那人内衬上的一个标识——那熟悉的银光,是文物局的徽章。
文物局,好家伙。
长青笑容一僵,一个不太妙的想法攀上脑中。
他一看门关上,立马转头质问屈黎:
“你是不是不需要邀请函就可以进?”
“为什么这么问?”屈黎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但是他那别扭的高低眉一下子出卖了他。
这样的表情真是新奇,屈黎分明就是心虚。
长青一想到他刚才担忧的样子,心里噌的冒出一团无名火。
艹,真尴尬。
屈黎感觉到长青貌似有些生气,也不逗了,瞬间转口就道:“对不起。”
这道歉速度,快到长青有火也没理由发。
反正进来就行。
至于怎么进来的就先别管。
很快有人注意到他们,直接就朝长青走过来,张口便问:“您是长青吗?”
长青点点头,那人呵呵笑着,说要带他们去会场。
他们是算着时间出发的,抵达时距离邀请函上的会议开始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却不想两人一推开门,会场里面居然已经坐满人了。
他们反倒像是迟到的那个。
更离谱的是,这会场居然是一幅茶馆模样,一圈红木椅围着一圆茶几,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郁茶香。
一圈有五把椅子,其中四个都坐着人,在其中,长青看到了熟人——杨苏翎,还有一个狐狸眼:尹瑎。
尹瑎还是那副模样,但他没有坐在主座上,他前面代表尹家的位子上坐着一个不算年轻,但和其他几家那头发花白的老头相比也算不上老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