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完课,沈勘和盛郁去高二场地打球。其实划给高一的场地在体育馆,但沈勘还是喜欢在露天的地方打球。
能一眼就望到天空,很自在。
他们到的时候于树那几个已经开始打了。这帮人打得很急,连饭都不吃一下课就跑来打球,全靠晚上那顿夜宵维持基本生命体征。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这一片打球的人很多,不靠抢根本占不到地儿。
“哟,来了?”于树一个投篮,转头去看姗姗来迟的二人,几个一起打的也纷纷停下来看向他们。
沈勘礼貌地叫了一声“学长”。
这次换人了,寸头没来,换成了死宅祝闻喻,他身后一个是圆眼镜钟航,另外那个沈勘不认识,大概率也是高二的。
“聂阳天不来吗?”盛郁问了一嘴。
“哦,他啊,”于树眼神往教学楼处瞟了一眼,“被抓去默《阿房宫赋》呢。这回月考整个年级就他一个古诗文填空全错,给老余都气上火了。”
众人闻言纷纷忍不住笑起来。
“别管他,咱们先打。”祝闻喻抱着球,朝沈勘笑了笑。“沈学弟,好久不见。”
“好巧。”沈勘嘴角抽搐了两下,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他觉得祝闻喻现实中讲话都自带波浪号。
简单寒暄过后,几个人又开始争起球权。
上回祝闻喻只是来凑热闹的,没见识过他的水平,这回真正交手后沈勘才知道他的实力。
祝闻喻个子不高,弹跳能力和韧性却很强,跳起来不比他们几个一米九的矮。加上他重心低,一套动作很灵活,像只风筝满场乱飞。沈勘整场下来都被牵着鼻子走,跟在死宅学长屁股后面转悠。
半场下来累得筋疲力尽,沈勘觉得自己像是刚跑完马拉松,嗓子眼儿冒火地疼。几个人原先商量着打一场点到为止,然后再去活动室介绍辩论赛的相关事宜,现在看来没等到活动室,沈勘就先行变成“百灵鸟”了。
相较于他而言,盛郁打得没那么推进,他跟谁打都这样,基本上都是跟着陪跑,沈勘很少看见他主动投球进攻。
“虚了?”盛郁跟着沈勘退了出来,里面那几号人仍旧打得如火如荼。
沈勘白了他一眼,“滚呐!就你最硬!”
还没打辩论,这家伙就已经开始攻击了,沈勘开始反思是不是他最近的“调教”有点太过火,怎么盛郁现在也跟着他一样犯贱。
“去买水,”沈勘说,“你要么?给你带一瓶。”
盛郁摇摇头,说要一起去。
“也是,”沈勘想起来这老狐狸坑了他大半个月的生活费,现在手里面富得流油,哪里需要他带水,“毕竟我们赌神现在只喝二锅头,哪里看得上我们小老百姓的生命之源。”
盛郁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老实地说了一句,“我不喝酒。”
沈勘“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语气里带着笑意难得地软下来,“对对对,你是乖宝宝。”
或者是因为叠词的缘故,沈勘这声“乖宝宝”落在盛郁耳朵里竟不带一根刺儿,纯粹得就像是一句原汁原味的夸奖,还夸得盛郁很受用。
说着说着就不吭声了,沈勘没多计较盛郁的沉默。这人就是这样,一生气就不说话,越不说话沈勘越来劲。不过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傍晚黄昏氤氲下的氛围很好,沈勘难得没打破这份缄默。
走出篮球场时,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小跑到二人面前,手里握着一瓶水递到沈勘面前,“同学,你打球的样子很帅,可以认识一下吗?”
她说话声音娇滴滴的,脸羞红得像一朵刚刚绽放的玫瑰花。看得出来,这姑娘大概是第一次主动,业务不大熟练,她在纠结先递水还是先给联系方式时,干脆把纸条塞到沈勘露在外面的口袋里。
沈勘微微弯下腰,没接那姑娘的水,露出他的标准微笑开始“自我介绍”道,“谢谢你,我叫盛郁。”
莫名被点名的盛郁:......
“盛郁?”女生喃喃地重复一遍,“名字真好听。”
这姑娘大概因为沈勘的“平易近人”正上头,哪怕对方说自己叫“张三”也能面不改色地说是个好名字。
沈勘憋着笑,指了指身边的盛郁说,“我兄弟沈勘,名字比我还好听,正愁找不到对象......”
“走了。”
或许是觉得丢人,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盛郁拉走了,沈勘这个时候才露出他狡黠的笑脸,一双虎牙笑得很有攻击性,“帮你牵线搭桥还不好。”
“是给你自己牵线吧?”盛郁皱着眉,打量着他面前的这朵烈焰妖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