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烨不为所动,抽出另一本医书看了起来,“不行。”
这?就连李云歌也一脸意外,男子容易心软,他没想到冷大夫态度却这么强硬。
南息笑容一僵,心里懊悔,她一门心思放在读书上,早知道干脆去赚钱算了,摸出口袋里替别人抄书攒的几十文钱,第一次感到无力,“可我们银子不够,你通融通融,我尽快凑齐行吗?”
“那等凑齐了再过来拿药便是。”
这样不行,阿爹的药不能断,李云歌拿过南息的银钱放在柜台上开始数了起来,差多少他再找人借。
冷烨翻到某一页,似乎想到了什么,“等等,你们听说过独摇草么?”他来这地方主要是为了寻一味药,不过寻了这么久都没有踪影。
独摇草,这是什么东西?两人一头雾水。
冷烨从书中抽出一张纸摊开,指着上面的画像,“若你们答应帮我找这味药草,医药费我便先替你们付,此外还另有酬劳。“这纸上有这株药草的画像以及详细记载。
南息心一喜,没想到峰回路转,几乎是想都不想答应下来。
李云歌心底最纠结,后山危险,上山采药不是件易事,他不忍心见南息涉险,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选择,“……要是找不到怎么办?”
“与我何干?”找不找得到是他们的事,答应了他便一定要做到,冷烨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为了找这株草药,他抛下京城所有事,现在正是独摇草生长的时节,要是还找不到,估计将成为他此生一大憾事。
李云歌心底一噎,他没想到冷烨平时这么难相处,只能多挣点钱,就算找不到将来也好多补偿一点。
草药?南息心神一动,腆着脸问道,“除了这味药,医馆还收其他药材吗?还有,你这有没有记载药草的书,不然我就算看见了也不认识啊?”
冷烨睨了她一眼,“其他药草我不管,我只要独摇草。”
南息无奈,看这样情形,是不会给记载药草的书了,只得将东西包好放进背上的竹篓里,道过谢后离开。
回去的路上李云歌把钱还给南息,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南息低声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李云歌别开眼去,“好了,天色晚了,先回家吧。”告诉她又怎样,好不容易看她开始奋发向学,还能指望她去挣钱么?现在这个家这样子,怪得了谁呢,熬过去就好了。
南息停下脚步,犯起倔来,“你先回去。”
李云歌心里也难受,他看冷大夫医术上那么细致周到,难免肯赊个三五天的账,没想到弄得大家这么难堪,也没心情管南息,“好,你记得早点回去。”
南息点点头,脚步一拐,急忙往一处书坊赶去,等到的时候,书坊也要关门了,“等等,大娘等等。”
“是你啊,都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那大娘看到是她,一脸疑惑。
南息便是在这家书坊抄书挣的十几文钱,一开始她的字并不好,写费了好多张,后面才渐渐好了起来,因此南息同老板娘还算熟悉,“我想过来借书可不可以?”
“哎,我还以为什么事,要借书明天都可以过来。”
南息摇摇头,“来不及了,我想借一本药草杂录,您看行不行?”
“啊行行行,过来吧。”大娘也无奈,只得重新把门打开。
南息付了押金,道了谢又匆匆赶往镇口搭车的地方。
*
玉水国皇宫里,气氛一片压抑。
太医颤抖着收回把脉的手,一把跪在地上,浑然不觉额头被汗湿,“禀,禀陛下,是喜脉。”
此话一出,满座巨惊,婧元帝雷霆大怒,一手摔碎青玉杯,“啪”的一声,呼啦啦跪了一地的宫侍奴婢。
婧元帝黑沉着脸,一字一字蹦出,“打掉。”
太医额头上的汗大如豆,颤音道,“使不得,殿下身子弱,强行落胎,会,会一尸两命啊。”
婧元帝气急反笑,指着榻上面色苍白的玉离瑾道,“好,好的很,不孝子,看你做出的好事!难为朕费尽心思维护你的颜面,你却是这样回报朕的?枉费朕疼你那么多年,到头来……唉!即刻送去皇庙,无召不得踏入京城一步!”甩袖离去,竟是一刻也不肯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