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真的受不了他了,让他出去好吗?”
杜云柯皱巴着脸吐槽,引得其他人跟着起哄,李思恩耐不住地催促:“快说快说,说点儿有用的。”
黑色的签字笔在程昭岸手里转悠了一圈,又停在锦绣团花的桌布上。
他才笑着说:“我要求和宋家结亲,很合理吧。”
“这有什么关系啊,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
杜云柯忍无可忍,照着肩膀狠狠给了一拳。
就听程昭岸压着嗓子惨叫一声,捂着手臂反问:“你觉得就你高级,就你写推行制度改革,不许我要求赐婚啊,那你看看李思恩写的什么。”
她宽大的袖口之下,“赐婚状元”的字样若隐若现,即使有心遮挡,也辨认得出来。
“我,我,我都是公主啦,想要什么都有,就差个如意郎君怎么啦。”李思恩慌忙辩解。
“那我就是个二世祖,天塌了有父兄顶着,什么也不用愁怎么啦。”
程昭岸有样学样,对着杜云柯得意洋洋地摇头,突然被太子无情打断。
太子兴奋地摇着手里的题板,说:“可是你父兄马上就要被我铲除了。”
众人循声看向他时,李思恩指着沈汀漪说:“可是你的阴谋要被她揭露了。”
她跟着点头应声:“而且我有证据了。”
沉静的声音镇定自若,在当前焦灼的局面上如清风柔缓。
镜头外的导演暗自叹了口气,几次出言想打断这些人说话,最后还是按下冲动,顺其自然,只在心里默默祈祷,以后再也不拍这么多嘉宾的综艺了,场面太容易失控。
太子自知理亏,还想辩驳挽救一下,奈何程昭岸抬手阻止说:“你别急,证据会说话。”
杜云柯却按下他的胳膊说:“人家是太子,你注意点身份,怎么说话呢。”
“太子怎么了,我父亲还是开国功臣。”正想说那套显摆身份的话术,他突然反应过来,指着杜云柯问,“你不会投靠太子了吧。”
“对呀,我现在背后有人,你别太狂了我跟你说。”
他不甘示弱地扬起下巴大胆承认,隔着一张大圆桌,程昭岸无声看向坐在另一头的二皇子,对方心虚的笑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们两人早就暗自协商好,准备拉拢其他人架空太子,只是就目前的情形来看,显然是计划失败了。
李思恩的嘴惊讶地张成圆形,问:“杜云柯你不是答应好了要投靠我的嘛。”
“你别这样看我啊,太子的地位更有利于我实现政治抱负。”
“什么包袱?”
程昭岸故意插科打诨,被导演瞅准时机插进来说:“有证据那就先展示一下吧。”
闻言沈汀漪展开手里的纸,举到面前说:“我找到了太子和党羽私下密谋的信件,这里面详细地记录了他要诬陷宋陆两家的计划。”
从她的角度朝左看去,清一色的探身歪着脑袋看过来,千手观音的表演舞台才这么整齐。
手里原先举着的题板被杜云柯拿过去,两块各抵在一条腿上,看工作人员接过纸条,他随口说道:“哦,就是私信。”
镜头给信件特写的背景音里充满笑声,导演平静的声音却突兀响起:“太子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这个还能澄清吗?”他将题板在腿上放平,不停搓着手笑,“这不是都证据确凿了吗?”
在场当下的人里只有杜云柯还不死心,他茫然地对着镜头问:“不是,那我的那个毕生心血,他倒台了我怎么办?”
“那要看你的改革方案在谁那里?”导演问。
“在太子那儿啊,我都给他了。”
程昭岸突然偏头嘲笑他说:“你也没戏啦,兄弟。”
“那我写的这个怎么办,也失败了?”杜云柯抬起题板继续问导演。
“对,那就没办法,因为如果说还在你自己手里,你就可以自立门户。”
“那我呢,那我呢?”李思恩忽然来了精神,期待的眼神闪烁着,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你如果还有状元的把柄,能让他需要依附你,那才能有用。”导演说。
“怎么条件这么严格啊,那他呢?”她指着程昭岸。
“我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我父亲可是圣上亲封的镇国将军,兄长是……”
“你快别说了,再厉害也差点让人给一锅端了,还得人小姑娘救,你好意思嘛。”
任务完成无望,杜云柯无精打采地将注意转移到餐桌上的菜,此时也不忘了趁机嘲讽一番。
显然这话也戳中了程昭岸,他的视线越过杜云柯看向沈汀漪。
她抿了抿唇,缓缓地说:“你有什么把握?”
毕竟显赫权臣和重要高官的联姻,连皇权都要忌惮三分,没有充足理由实在难以实现,而且她更难理解他的任务怎么会是赐婚这种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