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生气了?”祁煜眼神闪烁了下,迟疑片刻,似是终于下定决心,“我道歉,我错了。”
“哪里错了?”
你边擦手霜边往外走,他跟过来,待你在沙发上坐下,便顺势屈膝蹲在了你腿边,仰着脸看你,态度十分诚恳,“哪里都错了,下回一定改正!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哄人很有一套,不示弱也不犟嘴,甚至都不提缘由,开口就是错了,闭口就是改正,大眼睛湿漉漉盯着人,眨巴眨巴,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爱。
没办法,人面对这样的猫猫鱼是会失去所有抵抗力的。
你完全忘记了昨晚电话无人接通时那种强有力的心跳感,迫得呼吸都艰难,但是现在——
现在把一只淘气猫猫小鱼逮手心里,你觉得就算世界崩塌也不重要了。
“是过敏吗?为什么会失去意识那么严重?”你扒拉他的睡袍领口仔细检查着,“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祁煜眼见把人哄好了,便开始肆无忌惮卖惨,拉过来一个小蒲团坐下,将脑袋枕在你的腿上,露出半截后脖颈给你看,哼哼唧唧:“全身都不舒服,吃饭不香,睡觉也睡不好,还很想你,一闭上眼睛都是你,我做梦都想回临空”
“……”
你还能说什么,将他的衣领往下拨开些,查看着后颈处的皮肤。
过敏应该会有皮肤上的症状,但是前面他只穿着浴巾,你大概扫了几眼都没看到任何问题,于是不放心地仔细寻找起来,“哪儿啊?一点痕迹都没有,还是利莫里亚人过敏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
祁煜也不知道怎么被戳中笑点,伏在你的膝面上哈哈大笑,“原来是找这个啊。那确实不一样。”
“嗯?”
祁煜还有心思逗你,一会指着自己的左手臂,一会又说在胸口,哄着你拉着他上下左右几乎都检查了一遍,最后才重又把脑袋贴在你身上说:“放心吧,都没事,就是会和你上次看到那样,长出一些奇怪的东西。”
你反应了一瞬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那些鳞片又出来了?可是你不是说它们只会在潮汐逆流之日才出现吗?”
祁煜没做声,温热的呼吸隔着衣服的面料喷洒在你的皮肤上,呵出一些簌簌的痒意,许久才说:“可能思念也会。我真的,好想你。”
你心头蓦然触动。
那是你还对想念没有深刻理解的年纪,有一只小鱼,因为想你想到身上长出鳞片。
他仍旧保持着屈身的坐姿,抱着你的双腿像小人鱼化成泡沫前拥抱王子的衣袍,你突然想起昨晚那个纠缠你许久的噩梦。
“祁煜,你曾经有送过我什么很宝贵的礼物吗?”
梦里那个被他装在袋子里,用耳饰精心包装好送给你的小沙鼠,你不记得长什么样子了,但你记得祁煜将它双手捧着送给你时候的表情,好似和某一瞬重合,他说:“那把我的心送给你,你要吗?”
祁煜没有回答你,修长的手掌抱住你的指节,轻轻按揉着,随后紧紧扣住。
那算什么礼物呢?他暗暗笑了笑,默默抱紧他此生唯一最珍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