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望冀下城西灵气不算特别稀薄的金家小院,屋里透出来暖暖的灯光恢复了原有的静谧温馨,一点儿不像此前那么多年那样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残冷的猩红。
从主屋大敞着的门看过去,白皙中透着粉润的脸蛋近来越发多了些孩子气的少年正扣着桌沿,一脸认真的看着对面比他大些,看着却也不过二十来岁的女子。
沐浴在这样期冀着答案的目光中,常乐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
“他们和为师签了主仆契,思纯是怎么看的?”
一心等着答案解惑的思纯没想到被抛回了这样一个问题,不过这个问题不说以前经常见呢,最近看的书上也说的明明白白,他一点也没磕巴的就给出了标准答案:
“那当然就是奴仆啦~嗯,要好好的听师父的话!之前..呃,许三知三个也经常来我家给他送好东西,每回来的时候可就差跪着进门了!
望冀城里头修士手下的奴,大多也都是让往左从不敢往右的~
书上也说签了奴仆契,不止自己这辈子,要有下代,肯定不管好不好的一出生也就要被迫变成奴隶,主人说的就更是没有不听的!不过..”
思纯眨着那一双经过沉淀,干净得像是一汪清泉的眸子有些不解:
“既然他们都被师父收入手下了,为什么师父还要和他们一起吃饭取乐?思纯从没见过别人这样对待奴仆的,是灵城里的奴仆待遇都这么好吗?”
“怎么会?”常乐有些好笑:“灵城里不过是规矩多些不能动武,人又没变。”
她又问:“另外是不是也有给姓金的送东西的人?你觉得许三知几个和别人有区别吗?”
这话问的思纯犹豫了半响,不过看着常□□着温柔的笑眼,他还是努力定下心想认认真真的回想,只是磨蹭了好半响,他才用有些迟疑心虚的小声说:
“没,没有吧,最多就是他们每隔个一段时间都会因为记不住尊重讨他一顿打,他总是这样暴躁又恶劣!”
看着思纯变得有些闪躲和不自在闪烁起来的双眼,常乐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也不再问下去,只笑:
“总有人骨子里存着傲气呢,这样的人怎么样都是打不服的!奴契再怎么镇压,也不过是得了一群够听话,不敢背叛的打手。
但要做些其他事,单靠着奴契可不够用,就算打小就是手边上的奴仆,事情办到最后大多也都像打不完补丁的渔网子,哪儿都可能漏了一点关键走。”
不自觉咬着唇盯着桌面看去的思纯被吸引得又抬起头,他越听越是不解,半懂半迷茫的问:
“所以就像训狗一样,要它们乖乖做事就得先丢一根骨头,师父驱使他们之前就要先和他们拉好关系吗?”
“骨头?狗才啃骨头呢,滚滚大人最爱的是肉,大侄子你真是越来越昧良心了,欠收拾,真是欠收拾~”
滚滚醉醺醺的耳朵半灵不灵,选择性的听了半截子话,就不安分的翻动着要找起打击目标来了。
柔柔的顺毛安抚下它,常乐才笑着说:“他们本就是不服管教的,打击够了确实需要安抚。”
既然徒弟想知道,她这个当师父的自然得知无不言,用简略的语言说了一下之前这段时间和刚刚支开思纯和滚滚之后发生的事,看着思纯闪闪发光的眸子,常乐就道:
“这和后来整治席面同食的手段对着易三焦和靳延索两人就已是能管一时之用。”
漏了那么个大活人没提起,思纯怎么会注意不到,他忙忙的问:
“那为什么对许三知不管用呢?我看他虽然话少,后来拉着师父说修炼上的事和师父门派的人,不是聊的很开心吗?”
常乐点头强调:“是啊,他拉着我聊的都是为师的事,特别是为师在学院里的事。”
“他想表面顺服,暗地里对付师父!”思纯惊得仅剩的那点迷糊酒意一下子冲上头,他有些愤怒的拍着桌子起身就准备往外冲去:
“师父这么好他还有这等心思,弟子这就去做了他!”
挥手在有些踉跄往外跑的思纯跟前拉起一道软绵绵的灵幕挡着,常乐有些无奈的说:
“以后你该多练练酒量才是,能涨灵气的灵酒大多都是烈酒,不能总是这样喝了就半天转不过弯来。”
等用灵气拽着慢慢冷静下来就有些不好意思的思纯坐回来,常乐才又继续说:
“这些手段对于许三知只能起到震慑作用,至于后续饮宴若单纯是宴请拉拢,也只是给他表现听话的机会罢了,真和起稀泥,另两个可比不上他做得好。”
身上的酒意随着方才这一下也就发散的差不多了,思纯皱着眉自个儿琢磨着常乐前边说的事,见此,她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