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方才那气息的波动……
耳鸣……
他似不经意地瞥了那虚空一眼,如从前一般,他分明看不见对方的身影,却如能看见般,准确无误地对上了对方还带着些心虚的眼眸。
虚空中的身影无声地低垂睫羽,掩去其中的晦暗与心虚,若是旁人能看见祂,一定会觉得祂像极了一只委屈巴巴垂着脑袋的,像是被主人遗弃了的小狗。
看来果然是个“新手”。
笨蛋。
桌上的手机振动。
余子皓?
这时候打来电话?
“喂,怎么了?”
“老施……你快去趟医院吧……张阿姨她……”
施亦难呼吸一滞。
他们共同熟知的“张阿姨”,只有一个人——周文昌的母亲。
他甚至不问一句怎么了,垂眸望向身侧的弟弟,说出的话语,似是对着电话那头,也像是对着弟弟,轻声:“我马上过去。”
“华年。”他垂眸,脑海中缜密的组织语言,思索该如何对着面前的人解释,却忽而想起那句“一言为定”,一切的话语在喉间卡住,微微启唇,却发不出声,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同他说了。
“没事的。”施华年弯了眉眼,“哥哥能陪我一起出来,已经是完成承诺了。”
神色微怔。
懂事的叫人心疼。
“如果哥哥觉得又把我一个人丢下,过意不去的话,就在回来时,给我带我最喜欢的那家店的蛋糕吧。”
“还是那个口味?”
“嗯。”
“你……不生气吗?”
施华年凝视着面前之人许久,眉眼弯弯:“能让哥哥急成这样的事,一定很重要,生气当然生气了,毕竟你答应了我的……”
话锋一转,“不过情有可原,将功抵过,你晚上早点回来,给我带小蛋糕,我就不生你气了。“
施亦难轻轻垂眸,戴上耳机,重新播打余子皓的电话,脑中却全是方才施华年的那句“我就不生你气了”。
“老施。”
思绪回笼,他调节了下耳机:“说吧,怎么了?”
“张阿姨,她好像出事了。”
呼吸一滞。
“你人呢?”
“我和我爸妈在国外,他们这几天有很重要的病人,我暂时赶不回去,你去趟医院吧。”
施亦难偏头把地址报给司机,余子皓那边安静许久,又道:“记得我之前同你说的,老周他妈妈病了吗?”
“记得。”
“她似乎更严重了,前几天,好像是初四的时候,老周给我打过电话,但我这边那时是半夜,还睡着……就没有接到,也是昨天才收到的他的电话,才得知的消息。”
“初三那天张阿姨傍晚回家,出车祸进了医院,一系列检查下来才发现,已经胃癌中晚期了……”
嗯,胃癌……
胃癌?!
身子一颤。
“那现在怎么样了?”
“似乎不太好。”余子皓忽而想起什么,“对了,文昌说那几天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都没接,你没事吧?”
什么……
一翻未接电话记录,果然有十几个标红的号码,连微信里也躺了二十多条未读消息。
“我……”他指尖轻颤,“最近我爸那边有点事,太忙了,一直没拿到手机。”
“你爸到底是做什么的啊……感觉好忙,你这么好的成绩平时都不见他来参加家长会……”
他不让说,施亦难便从未对人提及,施华年亦如此。
“我到了,先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