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同事吵吵嚷嚷地从电梯里拥了出来，于秋才回过神。

“干什么呢，接着人要这么久。”

于秋像是什么都没听到，她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对面。

高中时的于秋肯定没想到，她们再一次相遇，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却被分在了最远的两边。

秦时坐在她旁边，拱了拱于秋，压低声音道：“你们认识啊？”

他和于秋认识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失魂落魄过，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孩，想要去承认错误却只敢在原地踌躇不前。

于秋瞥了一眼秦时，然后翻给他一个大白眼。

倒是对面另一个学生耳朵尖，之后就叫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苏也，又指了指于秋，笑着问道：“早就看出来了，你们认识吧。”

于秋心里骂道：我可真谢谢你。

苏也头也没抬，跟着“嗯”了声。

那个同学像是戏剧本身，当场拍了一下苏也：“有老朋友你干嘛不早说！”

苏也抬了抬头，反问：“我知道吗？”

也就是这一抬头，苏也和于秋两个人的视线相撞，两个人接着又低下了头。

秦时也跟着附和了一声：“我们也是才知道今晚管饭的。”

一桌子人明了，再看苏也和于秋的反应，估计早就关系不怎么样了，不然两个人从开始到现在视线怎么一次也没有撞上过，可能连对方是干什么的都不清楚。

……

于秋全程一句话也没说，苏也抬了那一次头之后便再也没抬过头。

两人只是闷头喝酒。

于秋感觉自己从来没这么认真地做过一件事，比她之前过得每一堂课都要认真。

她从一桌子人的谈话里细细地挑出有关苏也的部分，然后想要拼凑到一起。

但是那些事太零散了，于秋拼不起来。

她沮丧起来，像是受了冤枉的小孩，这个时候她格外委屈。

那是她错失的八年。

这天晚上于秋喝的多少有点多，反正也没她说话的份，吃完她窝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她眼前像是蒙上了一层雾，什么也看不清。

是啊，一个被丢弃五次的老朋友，还算的上什么呢？她又有什么立场可以说她们是朋友。

于秋正想着，苏也却坐了过来。那一个瞬间，于秋身上的骨骼还在“咯咯”响。

她想了好多，却是一句开口的话也找不出。

直到她下定决心，侧头问：“你……”

她想问“你还好吗”，却被苏也打断：“喝那么多酒，难受吗。”

“我要你管，你明明早就抛下我了还来管着我。”于秋侧过头去嘟囔道。

那一个瞬间，苏也的心头一紧。

现在的于秋乖巧又听话，全然没了往日的影子。

不过是过了八年，她心里的那个于秋早就被她逼得面目全非。

苏也有那么一股冲动想要硬生生的掰过于秋的脸，让她看着自己，告诉自己这八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但是她又想起了于秋方才的那句话。

她抛弃了她五次了。

早就没有立场去知道她的过去了。

之后又是好长一阵沉默，直到饭局谈妥，苏也才起了身。而于秋则秦时拽到了地下车库。

“你们真是老朋友？我看怎么不止呢？”秦时问。

他本来也没指望着于秋会回答他这个问题，毕竟于秋在饭局上的状态秦时一眼就看得出来。

“是不止。”

于秋突然开口，秦时吓了一跳。

“我曾经为她跳过两次楼，进过六次ICU，你说这算什么？”于秋没好气地说。

仇人？死对头？命中克星？秦时在脑海里一阵脑补两人的关系，愣是没脑补出个所以然来。

但是秦时不知道的是，他都没有脑补对。

苏也丢掉了于秋五次，还……

是她最爱的人。

但是于秋终究是没说出来。毕竟以她现在的身份，又有什么立场站在苏也身边。

秦时：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