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谈定了范冰冰的牙齿方案，汤文彬就开始做操作了。

负责这次拍摄的摄影师，不是别人，正是红玉公司御用的摄影师王侃。

说起王侃，自从搭上红玉公司这条船，业务突飞猛进。除了拍摄鸡血玉石，和各种宝石首饰、把玩件，最喜欢的就是拍摄各色美女佩戴这些珠宝玉石来拍照。

若是说他拍摄的宝石鸡血玉作品是流光溢彩、美妙绝伦。那他拍的美人佩玉的照片，都是肤白貌美，珠光宝气，一眼看到就让人流连忘返。

王侃的女朋友王雅婷在海城挑选了一批年轻貌美的艺术生来充当公司的兼职女模。这些女孩年龄都在20岁左右，妆容打扮都是经过雅婷亲手包装设计，各有特色。

王侃拍摄的时候又是公私兼办。既有公司要求的标志大气的展窗的美照，也有他自己喜爱的美女近距离观察照，有颜值肌肤，有鼻梁眉峰，有睫毛瞳孔，有手指手腕。他最喜欢的还是美腿美甲和舌尖唇齿的拍摄。

这种拍摄风格，王侃给它起了个颇具日本风格的名称，叫“超接写”风格。把美人体态的细致美感都能通过摄影的手法体现出来。

这种“超接写”风格正好也应对红玉公司对宝石拍摄的要求。王侃结合了宝石的硬质美感和肌肤唇齿的柔和美感，产生的视觉冲击力，给观影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当然这种风格也是红玉公司老板卢峰的最爱。所以王侃的摄影在红玉公司旗下的连锁现代口腔诊所里拍摄是如鱼得水。

王侃非常喜欢拍摄这样美女的局部特写，好像从另一个角度在欣赏女生的美。

对着范冰冰这样的女神，王侃使用了这样的超近距离和特殊的角度的拍摄。好像在揭开“冰美人”身上神秘的面纱，展现她的性感和美感。在镜头下，她每一寸白皙的肌肤，甚至连汗毛和汗孔都清晰可见。如同观者在一点一点的品尝着身体的局部美味，皮肤上褶皱和细小的痣都逃不出镜头。那种感觉甚至会有些类似的暗示，或者说是有些露骨。

比如说嘴唇，性感魅力的嘴唇可以给整个脸部提升光彩，也是最容易让男人注意到的部位。

从来就不缺乏对女人美好唇部的描写，比如丹唇间玉齿、莺唇映花老。浪漫的情话在唇间徘徊，诱人的气息从口中渗透。女人的双唇，就是那样性感而又迷人。

王侃慢慢把镜头挪到她的唇齿部位，想拍出唇部性感的感觉。

“请把嘴巴自然的，微微张开一点点。”王侃对冰美人说道。

只见范冰冰轻轻张开嘴唇，在红唇中露出隐约的牙齿，上下前牙还拉着一根像蜘蛛丝一般的唾丝。本来牙齿的乳白半透明质地，可以很好的衬托出双唇的诱人。

而在王侃表现的“冰美人”牙齿处理前后的极度的对比反差，就从这里体现出来。

在她颜面部尖尖小脸的轮廓中，在她红唇的衬托下，慢慢张开的嘴唇。

要知道，拍摄身体的局部会比拍摄全貌更让观者期待，期待这种特殊角度下女生最美的样貌。

而就在这个时刻，让她不整齐，暗黄色泽的牙齿露出，呈现在红唇口腔中。随着范冰冰笑容的展开，嘴角慢慢露出八颗牙齿。让超近距离观察下的镜头里，展现着一口烂牙被极度性感的红唇包绕着，展现出牙齿的破败严重影响女神的颜值。

王侃不断用微距镜头来拍摄她的牙齿，前牙不整齐和错颌在镜头中犹如被放大镜观察一般。她的前牙因为龋坏而出现的釉质暗沉的色调。

7号牙龋坏的黑色腐质，在高速飞转的涡轮手机下一点点被清除。两边6号牙磨开以后，里面腐坏的组织深不见底，汤文彬为了赶时间，也只好简单的处理一下。而前牙则被快速的磨削出基台的形状。

王侃一边调整着灯光角度，一边近距离拍摄牙齿的变化过程。连她面部细微的表情也不愿意放过。

“啊…”

因为6号牙太接近牙髓了，汤文彬的磨削让范冰冰感觉到牙齿上的一阵酸疼，不由叫了一声。

那仿佛是女神的呻吟，从红唇口腔中叹出的烟雾水汽缠绕着似的，“啊”这一个字都是湿漉漉的。

“非常棒！”王侃一边拍一边说道，“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停停停！”范冰冰的助理看到镜头里女神口腔尽是又脏乱又黄黑的龋齿，连忙叫停拍摄。

“你这些镜头不能拍！”助理说道，“这样的画面播出去，会严重影响我们公司艺人的形象！”

汤文彬看那助理几次打断，早有些不耐烦了，说道，“我们这本来就是拍口腔科的，不拍牙齿，难道拍脚趾啊？”

“那也不行！”助理仍然坚持说道。

“我们这可是花了上百万请你们过来的，不能这么不配合吧？”汤文彬也不让步，坚持的说道。

一旁的林福看到双方剑拔弩张，像是要谈崩的样子，连忙出来打打圆场。

林福让冰美人拍特写，张开嘴唇的镜头用手挡住嘴巴，害羞一样的不让看到牙齿。用这样的方式来表示她的牙齿不好，作为做完“冰瓷”项目之后的对比情节。

林福这一番话才让范冰冰的助理勉强同意。范冰冰本人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着镜头妩媚一笑，自己兀自在牙椅上斜靠着整理起她的长发。

王侃摊摊手，表示无奈，简单的按林福的要求拍了几张羞涩挡嘴的镜头便算是完事。

汤文彬开始了他的操作。王侃便在一旁跟拍。

他的镜头里要表现出汤文彬娴熟的技术，冰美人在他的操作下，没有任何痛苦，似乎睡一觉便换上一口好牙。

麻醉的注射器深入口腔，范冰冰捂着脸颊，灯光下却不让拍她口内操作的镜头。

等到汤文彬开始为冰美人备牙时候，一阵阵水汽和牙齿磨削的焦糊味道从她口腔中升起，王侃又拍了几张。

因为范冰冰一次需要备牙十三颗，所以口腔内操作的时间比较长。王侃看到大家的关注点都在冰美人狭小的口腔内，自己就整点私活，继续着他拿手的“超接写”近距离拍摄。

王侃还喜欢拍摄美人儿的手脚。

他看向范冰冰那修长白皙的脚部，脚背塑造出茎节分明的线条，皮下青紫的筋脉血管都可以从她白皙的皮肤透过来，右足背外侧的小痣清晰可见，脚踝的皮肤被高跟鞋磨得有些发红，细微呢皮肤褶皱在细致的皮肤下，并不明显。高跟鱼嘴鞋露出她三个脚趾甲，干干净净，没有涂指甲油，只是三个脚趾挤在一起，第二脚趾会高出趾平面，拥挤，却并没有什么美感。她两脚交叉的姿态尽显优雅的体态，在牙椅上冰美人的女人味十足。

汤文彬备牙技术非常娴熟，十几颗牙齿在高速飞转的牙科手机不到一个小时就已经磨削完成。前牙已经磨小了一圈，成了一根根的小桩子排在牙床上。加上她那大眼睛长发，看上去就像北欧神话中魅惑海员的女妖一样。

在密闭的VIP牙科诊室里，弥漫着一种奇特的味道，那是牙科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范冰冰身上浓郁的香水味道，又混合着牙齿磨削焦糊的味道，甚至还混合着酸浆腐败的蛀牙口臭味道。即使黄琴芳将换气扇开到最大档，也无法消除这令人头皮发麻的味道。

更不用说对于没有戴口罩的摄影师王侃了。

黄琴芳为冰美人取了牙模，汤文彬则在一旁制作她的临时牙冠。

汤文彬的理念里，磨完牙必须戴临时牙冠的，无论是否具有神经感觉的牙齿，备牙以后都需要制作临时的牙冠保护牙齿。虽说临时牙冠只能佩戴一两周时间，但对于没有神经的牙齿，同样需要佩戴临时牙冠以保护剩余的牙齿。

这样可以避免由于不小心进食造成牙齿的劈裂。临时冠还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就是维持牙齿磨除的各牙面间隙。这些间隙也就是未来牙冠各个面的厚度。因为牙齿的位置不会是一成不变，每天都在运动，如果牙齿被磨出了一部分，原来的平衡会被打乱，需要建立新的平衡点。如果没有制作临时冠，牙齿被磨除的间隙就会逐渐缩小，直到与周围的牙齿与对颌牙齿完全接触为止。

如果牙齿之间的间隙缩小，制作完成的冠套就会不合适，边缘挤，咬合高。

而对于冰美人来说，不只是需要功能性的临时牙冠，更需要的是牙齿的美观，即使是这短短的一两周时间里，明星也要维护自己的形象。

冠套都是精密铸造，稍微有误差就会不合适，就需要医生调磨的。冠套的调磨是有限的，如果烤瓷冠不合适，就需要调磨瓷面，瓷薄了则容易崩瓷。瓷面过薄的话，咀嚼的时候就会有渗漏。

所以汤文彬打算给冰美人佩戴临时牙冠。他制作临时牙套还有一种作用，就是为了向牙套里面放药。里面放的药物主要是氧化锌糊剂，可以防止磨掉牙釉质的牙体发生过敏反应。

“一个星期以后，再来我们诊室。”汤文彬说道，“我们会为您装上冰瓷牙。”

“要一个星期再来啊？”范冰冰伸出一根手指头在空中笔画，眼睛睁得大大的，可能她眼睛本来就这么大。

“是的，一个星期。”汤文彬再次确认。那感觉好像是在签红毯上签订协议。

范冰冰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牙齿。

新装上去的临时牙冠，是汤文彬根据她的牙模现场制作的。

可别小看临牙的制作，那可是牙医基本功的重要的一个部分。很多牙医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备牙上，忽略了临时牙的制作。

其实临时牙如果制作不够精密就会刺激牙龈，引起牙龈出血，牙龈增生，就会给戴牙时增加困难。

汤文彬所做的临时牙冠用的材料是复合树脂。这种树脂材料颜色丰富，可塑性强。他参考范冰冰原牙的形态颜色制作成树脂临时冠。手工雕刻出她牙齿原有的形状，连窝沟间隙，脊缘磨损都模拟得一模一样。

并且在树脂临时牙桥中间安放了支架，改善了树脂脆性大的问题。

汤文彬把树脂临时冠的边缘藏于牙龈下，与牙龈紧密贴合，除了避免了对牙髓和牙龈的刺激，更重要的是，你根本看不出来她的牙齿和自己以前的牙齿有什么区别。这就是汤文彬的本事了。

唯一能看出的区别，就是冰美人的牙齿变整齐了。

“这很好啊，我都看不出来自己的牙齿变了。”范冰冰说道。

“非常漂亮！”黄琴芳拍手说道，“等装上冰瓷牙，还会更漂亮！”

“那好吧，我期待一下！”范冰冰说道。

黄琴芳取下范冰冰颈上的治疗巾。冰美人从牙椅上坐了起来，一旁的助理赶紧上前为她补妆，上好唇彩。

王侃掏出镜头纸，擦了擦落在镜头表面的水汽和碎末，对着冰美人又一阵拍。

他要把这个冰美人装上牙齿后的笑容拍摄得魅力十足…

周国华的诊室前是就诊等待区，在墙壁上正播放着还珠格格的电视剧。

卢磊看了眼新出来的这部还珠格格第三部，服装造型是精美了不少，但是里面的演员都换了个遍。

原来的配角金锁成了大明星，小燕子更是红遍大江南北。而她那一口黄牙也成了吃瓜群众饭后讨论的话题。

“这些明星，表面光鲜亮丽，牙齿怎么都这么差。”

卢磊想着之前看到的神仙姐姐刘亦菲的牙齿，还有周教授说的小龙女李若彤的牙齿。对这种反差真是有些遗憾和不解。

卢磊所理想中的这样美的女人，应该是拥有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才对。在屏幕上看到得明星，在越来越清晰分辨率的电视屏幕上，已经藏不住牙齿上瑕疵。

就像那些温润的美玉，远看去是精美绝伦，白璧无瑕。若是拿出放大镜，去观察这些美玉的表面细节，一样也会发现很多瑕疵和隐裂。

卢磊看到的这样曾经认为是仙女一般的人儿面前，也没有无瑕的牙齿，心里只有失望。

他甚至有些怀疑了，怀疑倒底这个世界上有没有这样一口洁白无瑕牙齿的女神。他有没有可能让人拥有这样一口完美的牙齿。如果根本就没有这样一种可能的存在，那他一直追求的完美岂不是虚无，不着边际。

卢磊痴迷于完美的牙齿，是那种美人口中自然的美玉，是没有一点龋坏，没有一点歪斜，没有一点变色，没有一点人工雕琢，咬合良好的两排牙齿。

他甚至一看到接近这样类型的牙齿，就会沉醉其中。能观察到完美牙齿上的每一个细节，触摸到完美牙齿表面的质地，闻到完美牙齿清新的口气，听到两排牙齿轻轻碰在一起发出的清脆的响声。这些都是他最能享受到的快乐。甚至激发他那最原始的冲动，又或是本能。

小时候，他常常惋惜郑英那一口整齐的牙齿一点点被龋坏变黑，由一点点牙齿上的黑线黑点，变成龋齿黑洞，最后再破溃残缺。再后来不得不在他亲自操作下，用活动假牙替代了她的残根坏牙。可是那已经离她原来的美牙相去甚远。卢磊已经不能在她的口腔里感觉自我的价值了，或者说已经没有强烈喜爱的感觉了。

卢磊看着窗外的阳光被乌云挡住了光芒，只是给乌云镶了金边。看来很快又要变天了。

卢磊看到周教授忙完几个顾客，也在忙里偷闲的喝着他送的茶叶。

“周教授，你见过最漂亮的牙齿是什么样的啊？”卢磊问向周国华，想从老师那里获得答案。

“最漂亮的牙齿？”周国华被卢磊这么一问，还有有点一头雾水的感觉，不知道卢磊想知道什么答案。

“就是自己的，天生的牙齿，最美的类型。”卢磊解释说道。

“你应该说的是牙齿的美学吧！”周国华说道。

“其实这个标准，不同地区，甚至不同人，都对美有着不同的感觉。”

“处理排列整齐，咬合正常，无龋坏缺失，或者牙周疾病这些，其他的都是因人而异的。”周国华补充道。

“那您心目中最美的牙齿是什么样的呢？”卢磊还是继续追问。

周国华从柜子里拿了一本口腔美学的书给卢磊看，他指着书上面说的标准。

包括有笑线的美感。上前牙切端连线与下唇弧度协调。正面看牙列中的牙齿向后逐渐抬高。牙齿排列要整齐，齿色晶莹有光泽和质感，牙齿的排列要符合美学标准的弧度，达到国际公认最美的牙齿笑线标准。

甚至还描述了许多数据，比如前牙比例，上中切牙、侧切牙、尖牙宽度比例基本符合黄金分割比即1.618。上中切牙宽度是高度的80%。无论息止颌位、交谈还是微笑状态，上颌中切牙显露面积在前牙美学中具有优势地位。两上中切牙对称，宽度约是高度的80%。上中切牙和尖牙颈部确定的水平龈连线应该平行于上切牙切端连线和下唇曲线等等。

卢磊也读过不少这种书籍。只是他现在是在怀疑，这样美的牙齿是否真的存在。

“周教授，您见过的最美的牙齿，是什么样的，还记得吗？”卢磊问道。

“这个当然记得，我见过的最美的牙齿是李嘉欣的牙齿。”周国华说道。

“你怎么看到李嘉欣的牙齿了？”卢磊问道，“是亲手检查的吗？”

“是的。”周国华陷入了回忆中。

这位众多豪门追逐的港姐，却与他有一次牙科的邂逅。

李嘉欣是中葡混血，有着亚洲人的温婉五官，还有欧洲人的立体轮廓。李嘉欣属于长脸，长脸更美艳更显的成熟。她的面部轮廓比较立体。

当周国华93年第一见到李嘉欣的时候，她正值颜值巅峰期。在周国华的眼里，李嘉欣五官都非常突出，什么角度都好看。

当时周国华教授尚还年轻，跟随着傅魁民教授代表中华医学会口腔科学会参加香港牙医年会。在香港做学术交流期间，结识了香港最著名的牙医黄殿醇教授。

黄教授当时正在口腔诊室接诊的顾客就是李嘉欣。

李嘉欣非常注重牙齿的健康和保养，不管多忙，她每个季度都会预约来黄教授这边检查牙齿。这种顶级牙医预约的费用自然也不菲。当然为她买单的富豪大有人在，很多都会抢着为她买单。

周国华看到这位最美的港姐时，简直是惊呆了。天下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女人，而且还拥有这么漂亮的一口美牙。

李嘉欣的牙齿被上帝之手“雕塑”成如此令人赏心悦目的形态。一颗颗洁白的牙齿恰是一颗颗绝佳的天然艺术品在口腔中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