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时间的流逝。

汤文彬感觉到一阵眩晕。他的颈椎酸痛。侧着头给顾客做完了最后一颗牙齿的治疗。

忍耐似乎也到了极限。

送走了顾客。他关上了诊室的门，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下。

“想不到颈椎病这老毛病越来越严重了！”汤文彬心想到。

他点上一支烟，猛吸了一口，想用烟草的味道来麻痹一下自己的颈椎。

不想烟味呛到了喉咙，猛咳嗽了起来。那眩晕感却更明显了，连胃里都开始翻滚起来，恨不得吐出来才好。

汤文彬吃了颗止疼药。闭上了眼睛。他想休息一下。

…黑暗中，他感觉到眼前金黄一闪。他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位美貌的少妇，正对着他低头浅笑。却也不是别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刘璐…

汤文彬把手伸进口袋里，摸了摸里面的那颗伴随已久的智齿。

他把智齿放在嘴唇，亲吻了一下。

那感觉如同电影魔戒中咕噜对至尊魔戒诱惑的痴迷。

那样如痴如醉。仿佛世间至宝尽在手掌之中，即使末日火山的烈火焚身，双眼也不能离开魔戒一步。

“宝贝啊，宝贝…”汤文彬闭着眼睛感受刘璐这颗智齿上的牙釉质和咬合面上那未磨损的窝沟脊尖。

牙尖触磨着指纹，如留声机读唱着白金碟片中的圆舞曲。一丝丝回忆如温柔的白兰玉指抚慰着脊椎里脆弱的神经。

“又在想她了吗？”

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汤文彬的沉思。

汤文彬惊了一下，睁眼一看，原来是他的助手小黄。

小黄原来只是在口腔医院做导医。她工作时候机灵又有亲和力，本名黄琴芳。

当时汤文彬刚来当代口腔医院，手下也没给助手。这个小导医主动过来帮忙，给汤文彬减少了不少麻烦。一来二去的，两人就成了默契。再后来，林福主任干脆就让黄琴芳做汤文彬的助手。

只是他并不是口腔专业毕业，所以也不能考取口腔医师的证照。

不过这样一来，汤文彬倒是对她更放心了。毕竟在私立医院里，教熟了徒弟，饿死了师傅。医生大多不愿意带教。

而黄琴芳这样，永远也没有证照，没有汤文彬同意，她根本没办法入手操作。就意味着永远也不可能和师傅竞争。汤文彬便没了后顾之忧。自然可以好好教教这个聪明伶俐的小丫头。

而对于林福主任，少一张执照，并不会影响他医院的运作，到却可以用请导医的工资，请来做口腔医师的活，降低了人力成本，何乐而不为。

而对于黄琴芳来说，她本是导医，就是喜欢做口腔专业的工作。其他的医生嫌弃她并非专业，多少内心瞧不起，更不会让她上手操作。

倒是新来的汤文彬，没有什么架子，手把手耐心教她。加上汤文彬的技术又比其他医生高很多。

女人的内心直接就为他倾倒，哪还有什么抵抗力。

她已经对汤文彬痴迷了。

而汤文彬内心中却只有刘璐。那个把他踩在脚下的女老板。

汤文彬也觉得奇怪，他似乎对千依百顺的女人提不起精神，反而对找虐情有独钟。

当刘璐第一次把穿着黑丝的脚踩在他的脸上。他感觉到的不是自尊的践踏，不是烦躁的反抗，不是无奈的侧目。

而是，他深吸了一口气。

想让气氛的味道留在他的骨髓里，香酥了脊椎骨。糖醋里脊的酸甜滑爽。放在口里都品尝出滑腻腻的番茄汁和嫩嫩的里脊肉。

酥脆的外壳金黄，覆上黑丝拔起…

颈椎的痛，他要的是药，而这糖醋里脊才是他救命毒药。一边救病，一边害命。

“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汤文彬低声说道。

“老师，让我来帮你好吗？”

黄琴芳睁大双眼，期待的眼神望向汤文彬。

她自从迷上了汤文彬，总是时不时的在观察他。这个内敛的男人身上有着说不出的魅力，也有说不清的迷。

每次下班了，她黄琴芳偷偷的回到诊室。因为那里挂着汤文彬的白大褂。

白大褂上除了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一点点汤文彬的味道。

如同男人的荷尔蒙，可以刺激着女人的卵巢。

以前困扰她很久的大姨妈痛，竟然莫名的痊愈了。

她只想多一点接触，近一点的。

直到有一次，他从汤文彬白大褂口袋里发现了这颗硬硬的智齿。

那是汤文彬白天把玩口袋里的智齿时候不小心放错了，放进了白大褂的口袋。

当晚汤一回家，就发现自己口袋里的智齿不见踪迹。一颗心如同掉进了冰窟窿。

他连晚饭也顾不上，急忙跑回诊室。发现智齿还在白大褂的口袋里静静的躺着，心才回到了胸窝。

而这一切都被黄琴芳看在眼里。一种女人的醋味打倒整个头脑。她一定要查出这个智齿是谁的。

其实要查出这颗智齿的主人，倒也不难。

智齿是口中的第三颗恒磨牙，智齿的形态和其他的磨牙形态基本是相似的。但是智齿的变异性会比较大，有的人的智齿体积可能会比较大。也有些人的智齿可能体积比较小，并且智齿的牙根变异性更高。有的智齿是一个牙根，有的可能是两个牙根，有的可能是四到五个牙根。这就使得每个人的智齿都不一样，即使双胞胎的智齿，也只是相似，而不完全一样。

每个来医院拔智齿的人，都会去放射科拍X光。这样就可以看出她智齿的形态和位置。

而刘璐的这颗智齿长得又很有特征。一看就是一颗上颌智齿，牙冠是圆三角型，牙根融合在一起成一个根，根尖还呈一个小钩型的，很有辨识度。

黄琴芳跑进了放射室的档案库，一张张的对比着来拔智齿的人的x光片。不久便把刘璐的牙片找了出来。

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汤文彬朝思暮想的竟然是刘璐。

在黄琴芳眼里的刘璐，虽说是年近四十，但体态丰韵，皮肤白皙，身材样貌丝毫不输年轻女子。

只是眼前的牙片显示刘璐的牙齿却并不是完美无瑕。反而几颗后牙做了银汞充填，还有三颗大牙做了金属冠。

黄琴芳百思不得其解，她以为牙医都会喜欢完美无瑕的牙齿，直到她亲眼看到了刘璐…的牙齿。

当她看到汤文彬眼睛已经离不开刘璐的牙齿的时候。她就明白了，刘璐的金牙可以让汤文彬着迷。

虽然她已经的前牙装上烤瓷牙，但是她的后牙还是自己的妈生牙。

在口腔医院工作的这几年，让黄琴芳懂得了爱护牙齿的方法。她的几颗大牙干干净净，并没有一丝虫蛀龋坏。

原本是她值得炫耀的牙齿，在看了刘璐的金牙以后，彻底明白了。

不是她的牙齿不够健康，而是不对汤医生的口味。

只是健康的牙齿，又怎么说服牙医做上金牙套呢？

……

女人为了爱情，可以奋不顾身。

又何况是为了他的痴迷…

黄琴芳在知道了刘璐的牙齿之后，成功的找到了打开汤文彬心灵大门的钥匙。

屋外的天空阴沉沉的，云层压低得可以看见墨色，应该是要下雨了。

黄琴芳看着眼前的老师，正捂着脖子，靠在椅子上，说不出的心疼。

“颈椎犯病了，很疼吧？”

汤文彬还是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他感觉到了疼痛还有疲倦，一支手有气无力的垂着。

黄琴芳走到汤文彬身旁，搓了搓手掌，在汤文彬的后颈上拿捏起来。

汤文彬感觉到一股温暖在疼痛的颈椎，也没有拒绝。只是还闭着眼睛。

“看看我的牙齿…”黄琴芳对着汤文彬吐气气若兰。

只见她摘下自己的口罩，红唇慢慢张开。

汤文彬微微睁开眼睛，眼前一亮，犹如一支鸡血打入体内。

张开嘴巴，是他太熟悉的感觉了。这应该也是每个牙医最熟悉的感觉吧。

但是对于汤文彬来说却不一样。眼前的黄琴芳的牙齿竟可以刺激他每一个味蕾。

他感觉皮肤的毛孔都张开了，血液又开始在体内涌动。量子冲击的血流让后颈的僵痹瞬间打通。

黄琴芳的上下左右八颗磨牙已经全部换成了金牙。

这正是汤文彬的杰作。

黄琴芳紧紧的望着眼前的汤医生，故意问道，

“为什么我的牙齿都套了金牙套。”

汤文彬正仔细看着她口里的金牙，说道，“镶金牙多好啊，金牙性质稳定，在口腔内不会被唾液中的酸性的唾液给氧化了，金的离子也不会游离到牙龈，使牙龈产生炎症变色。”

“是吗？”

黄琴芳上下牙齿咬合了一下，上下的金牙撞击到了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

“可是这不是你的答案！”黄琴芳说道。然后闭上了嘴巴。

汤文彬这一下子才回过神来。

眼前的小妮子俏皮的坐在椅子上，工作服穿在身上似乎小了一个码。

她的裤子就更不合适了，脚踝都可以看到黑色丝袜露了出来。

“你这个丫头，别来烦我了。我颈椎病犯了。”汤文彬说道。

黄琴芳一撇嘴，耍赖皮一样说道：“就不，就不！”

“我要你说！”

黄琴芳又张开了嘴巴。这次她把嘴巴张的老大。口里八颗金牙恨不得都露出来了。金牙在日光灯下闪闪发光。

汤文彬的眼光又被她的金牙给吸引过去了。这金牙像是对汤文彬的眼睛有了磁性。

汤文彬也恨不得忍不住脱口而出。

“我喜欢！”他心里说道。

对，就是喜欢。汤文彬望着眼前的金牙像是热血在体内翻腾。他亲手为黄琴芳装上的八颗金牙。

“你看看，我的牙齿又疼了！”黄琴芳说道。

汤文彬吃了一惊。

他亲手为她做的金牙，为什么她总是会喊疼。这不可能啊？！

“来，你坐到牙椅上来。我看看！”

汤文彬打开牙椅的灯，取来探针口镜。拨开黄琴芳的口腔。

灯光照在她的金牙上就是金灿灿的感觉。

“啊！”

黄琴芳突然叫了一声，身体都跟着起伏了一下。

汤文彬连忙停下自己的探针。

“你不要用探针，好吗？”黄琴芳说道，眼里都是请求。

“那怎么检查？”汤文彬却犯了难。

“你就用手指触诊，好吗？”黄琴芳眼巴巴的看着他。

这理由让汤文彬根本没办法拒绝。

他伸出食指，触诊她的口腔牙齿。

口腔的触诊，专业来说是包含对颞下颌关节的触诊，淋巴结，牙龈和舌头的触诊，然后再触诊口腔黏膜是否异常，环顾了四周，再触摸口腔中的牙齿是否有破坏，是否有牙列拥挤缺损松动。

再就是用口腔科专用的探针以及镊子，查看牙齿的牙面，四周有无破坏，用镊子查看前牙和后牙是否松动，这些检查都是口腔科的通常的检查方法。

汤文彬触摸着她每一颗金牙表面纹理，那手感犹如一支鸡血玉被黄金包裹着。

一颗颗金牙上摸索过去，汤文彬问道，

“疼吗？”

“不疼。”

“这一颗呢？”

“不疼。”

“那这一颗呢？”

“不疼。”

…

“都不疼啊！”汤文彬说道。

汤文彬看向黄琴芳的眼睛。

“这丫头到底在搞什么鬼，她的牙齿根本就没问题！”汤文彬心里有数了。只是他还不知道黄琴芳闹得哪一出。

黄琴芳的牙齿，除了上下八颗大牙套了金牙，还有上排的六颗前牙做了烤瓷牙。

这六颗烤瓷牙为了显得自然，并不是那种纯白，但是整体来看还是非常晶莹剔透，白中泛着透明感，如同羊脂白玉。

只是黄琴芳的上牙4号牙和5号牙这样一称托起来就显得有些暗沉发黄了。

汤文彬又仔细的触摸了一遍她的金牙，仍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于是，他继续向前摸索着。就在他摸到她滑溜溜的4号5号牙时候，黄琴芳又娇气的叫了一声。

“啊！”

黄琴芳轻轻一喊，气若游丝，直扑颜面。

“就这颗牙齿疼吗？”汤文彬问道。

黄琴芳点点头，轻轻说道，

“把这颗牙齿镶上金牙可以吗？”

汤文彬又仔细检查了右边这两颗双尖牙，只是看不出半点问题。既没有龋坏，也没有松动。

“难道又是牙齿隐裂？”汤文彬说道。

“对、对、对！就是牙隐裂！”黄琴芳连忙说道。

“你再看看。”说完，就又张开嘴巴，让汤文彬的手指去触摸她的牙齿。

汤文彬眼睛里直直的看着她的金牙，满脑子却是想的刘璐。

他的手指在她的金牙上来回触摸着。因为他的指腹的触觉特别敏感，即使牙齿上任何一点点裂缝他也能触摸感觉得出来。

他闭上眼睛，仔仔细细的用手指去感觉牙齿上每一个触觉的变化。哪怕是细微的窝沟和点隙。指尖的触碰，牙齿的硬质地，牙龈的软质地。金牙上唾液覆盖，也被指腹的螺纹抹去。

“啊！”黄琴芳喊到，“就是这颗牙齿！”

汤文彬没有触摸到牙齿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