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频的确剪得不错。”
余序洲附和了一句,陈慧柔却摇头觉得不够:“不止是这样,她在自己喜欢的领域,是鲜活的、快乐的,是在发光的。”
余序洲不置可否。
陈慧柔:“回头想想,我以前好像没有特别喜欢做的事情,非要说一个,那就是去书斋看书。那会日子太苦了,每天有做不完的活,要生活要赚钱,哪里会去考虑到什么兴趣跟爱好,稳定就行,有收入就行。”
余希柠在二次元的样子,从某种程度上让陈慧柔缓过神来,让她有瞬间的动容和认同。
这样的余希柠,太久没有出现在生活中了,像刻意藏起来的,又像是被限制住的。
“我和她终究是不一样的,有血缘的羁绊,可也是不同的个体。”陈慧柔摇了摇头,“她早就明白,也一直给我重复的道理,我到今天才完全理解。”
余序洲打了个呵欠,开始有了困意:“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就知道她正事没一件干得成,也不知道是像谁。”
“胡说八道什么,希柠比你我都聪明,像你才不好。”
陈慧柔推了余序洲一把,后者拉了拉被子重新躺下。
“睡吧,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陈慧柔不管他,又看了两个视频才意犹未尽地关掉手机和台灯,躺下床后她开始想,早餐要做什么好。
余希柠不喜欢喝粥,那就煮豆浆吧,正好冰箱里还有前日做好的面包,打上鸡蛋和牛奶,蘸了放平底锅煎一下……
她刚短视频上学的,正好给余希柠露一手。
天蒙蒙亮,余希柠就出门了,她约了高中摄影社社长陈泽豪拍城市空镜,江边、老街还有菜市场,都走了一圈。
陈泽豪还带了无人机,取了不少镜头。
陈慧柔睡晚了,起床发现余希柠房间门开着,心里咯噔一下,进去一看,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人却不在了。
“序洲!余序洲!希柠走了!”
余序洲还在睡梦中,被喊醒的时候迷迷糊糊,下床连鞋子都没穿好,一左一右换着穿,磕磕绊绊跑到隔壁屋。
“怎么了?”
陈慧柔急得声音都拔高了:“希柠不见了!”
“没有这么早的高铁吧?”余序洲看了一圈,发现行李箱还放在墙角:“箱子还在呢,没走。”
“那她一大早去哪了?会不会半夜就已经离开了?我没听到有关门的动静啊!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啊!”
陈慧柔急得站不稳,扶着书桌催促余序洲:“你快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哪去了!”
余序洲打电话的时候,陈慧柔就在旁边听着,得知余希柠是出去拍摄,她这才缓过劲,跌坐在沙发上。
“吓死我了……”
“你就是自己吓自己。”
余序洲都被她给弄得紧张起来,这会儿困意全消,也睡不了回笼觉了,索性洗漱吃早餐,然后出门晨练,顺便还去了余光亮家。
陈慧柔一个人在家里收拾屋子,心里却惦记着余希柠,她想去看余希柠在拍什么,看看她工作时候的样子,可又怕打扰到她。
临近午饭饭点,她正想着给余希柠发消息,就看到她在家庭群里发了张吃肠粉的照片——
“还没拍完,午饭不回去吃了,不用预埋我的份。”
陈慧柔拿着手机,有些失望,但还是回了个好的表情包。她盯着页面等了好一会,余希柠没再回复消息。
余序洲回来了,手里拎着袋红薯:“稚乔给的,说昨天山里亲戚给了一筐,吃不完。希柠呢?还没回?”
陈慧柔:“说不回来吃午饭了,消息发群里的,你没看吗?”
余序洲换鞋进屋,拿出手机看了眼:“没开流量,wifi断了就没收到,那我们中午就吃烤红薯?”
“都行。”
陈慧柔兴致缺缺地回厨房,把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食材又放了回去,余希柠不在,他们的午饭就变得很简单。
门铃响的时候,陈慧柔正在厨房里忙活,余序洲在书房浏览网上的财经报道,闻声摘下眼镜出来开门。
屋外是个身形颀长,五官长相英俊的年轻人,两手拎满了东西,看见余序洲,礼貌颔首打招呼:“叔叔好。”
余序洲点头:“你好,你找哪位?”
“我是林屿沉,是希柠的朋友,她在家吗?”
林屿沉穿着件黑色冲锋衣,每根头发丝都是精心打理过的,眉眼带笑,动作中透着些许拘谨,像极了第一次上门的毛脚女婿。
余序洲没听说过林屿沉这个名字,倒是陈慧柔反应快,她原本是跟出来看谁摁门铃,结果就听到林屿沉三个字。
“是屿沉啊,快进来坐进来坐,真是稀客。”
余序洲看着热情的妻子,眼光茫然,趁林屿沉不注意,拉住小声问道:“谁啊这是?”
陈慧柔:“沐卿的外甥,希柠小学同学。”
余序洲又问:“他来干什么?不是过年过节的还带那么多东西,我去把希柠叫回来?”
“先别急,坐下聊聊先。”
余希柠不在,林屿沉表情有些许紧张,好像完全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宋乔打电话找他的时候,分明说的是十万火急的情况。
可现在看,气氛好像还好。
“希柠一早出门拍摄去了,估计没那么早回。”陈慧柔坐在林屿沉对面,微笑看着眼前这位年轻人:“有好多年没见到你了,那会你才这么点大,上小学,在你家铺门口写作业。”
陈慧柔抬手比划了一下身高,感慨道:“这要是在路上碰见,我铁定是认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