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彻底醒了。
司机回过头来:“靓女,慢点啊。”
余希柠捂着脑袋哼了几声,脸涨得通红。林屿沉站旁边看着,没忍住笑出声来。
“你是真行。”
“林屿沉你没良心!”
回到家,直至把门关上,余希柠都想不通自己为什么突然喊出那句话,而且气冲冲就刷门禁进了楼栋。连句再见都没对林屿沉说,就这么把他扔在了楼下。
她跑到阳台张望着,楼层高,隐约只看见一辆黑色的小轿车驶离小区,估计就是林屿沉的车了。
郑重在医院住了三天,第二天就给余希柠回了消息,无非是说感谢,自己大半夜的把余希柠吓得不轻。
“我听我爸妈说,送我来医院的除了你还有个大帅哥,谁啊?你的邻居?”
大晚上的,郑重也就只想到邻居这一种可能,以为是叫120的动静太大,吵到了隔壁。
印象里好像从余希柠家离开时,是有个男的在和余希柠说话,但那会她已经疼得不太清醒了,记忆模糊。
余希柠反反复复编辑信息:“呃,关键时刻点兵点将点来的外援,就一同学。”
郑重:“什么同学大半夜接你电话,还真的赶过来帮忙,追求者?”
余希柠:“拒绝者。”
郑重:“哈?什么瓜!”
余希柠:“请郑女士安心养病,其他事情等出院了再详说。”
冷静了两天后,余希柠也觉得林屿沉当夜行为非常仗义,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他能第一时间听到自己诉求并且赶过来,都是恩情。
趁着周末,余希柠主动发信息约饭,为表谢意。
林屿沉消息回得很快——
“我出差上海,先欠着,年后再找你。”
余希柠盯着这句话来回看了许久,回了个“好”的表情包。
放假前,余希柠买了些水果去了趟郑重家,说起林屿沉的事情,郑重嗅到了一丝暧昧气息。
余希柠坚持两人就是普通同学,而且对方已经明确表示过不准备谈恋爱。
郑重提醒她,遵从本心。
农历二十七,余希柠搭上许于薇一家的顺风车回饶平,路上和小孩玩得不亦乐乎。
陈慧柔发信息来时,她们刚到潮汕,离家还有一个小时左右车程。
自从上次吵架后,余希柠和陈慧柔就没有联系过,讯息基本靠余序洲来传达,例如票抢到了没?怎么回?几号回?
出发的时候她还在想,到家了是不是先跟陈慧柔说话,主动破冰。没想到陈慧柔先来问了。
余希柠发了个定位,说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到。
陈慧柔回了个好字,没再说别的。
“希柠,你明天是不是直接去村委会那里和老师见面?”许于薇从副驾回头问,“需要提前这么多天就去?”
“当然,一是拜访,了解一下情况,二是我想看一下正式表演之前的日常训练,取些素材看后面能不能用上。”
余希柠的计划是接下来几天都去村委会那儿,跟着表演老师们的训练时间,一起上下班,了解他们排练表演的全过程。
这点她也和宣传部的老师聊过,对方已经帮忙沟通好,大家做事的出发点相同,工作上也会积极配合,几乎没什么争议。
许于薇:“那我有空的时候就过去找你。”
余希柠:“行啊。”
陈慧柔掐着点进厨房炒菜,时不时走到窗边张望,见余希柠推着行李箱走进小区,便喊余序洲下楼帮忙。
余序洲看电视看得正投入,被叫到后有些不情不愿:“又不是搬家,帮什么忙?”
“她坐了几个小时的车累得很,你下楼帮忙拎一下行李箱,快去!”
陈慧柔举着锅铲追出来催促,大有一种余序洲不去,她立马一铲子挥过去的感觉。
余序洲无奈道:“是坐车,又不是赶车,有什么好累的。”
嘴上嘟囔,但动作还是很实诚,换鞋开门下楼。
余希柠就带了个二十寸的小箱子,单手就能拎起,以至于看见余序洲下楼来帮忙,还有点纳闷。
“爸,我自己来就行。”
“给我吧,你妈非得让我下来,来。”余序洲拿过箱子走在前面,一口气上三层楼,模样很轻松:“路上堵车吗?我看地图路况倒是绿的。”
“不堵,中间在服务区歇了会。”
余希柠跟在余序洲身后进门,听到厨房油烟机的声音,刚想问是不是还没吃饭,就见陈慧柔系着围裙走出来。
“回来啦。”
还和从前一样,如果没有和余序洲一块去高铁站接,陈慧柔也会在她进门的第一时间迎上来打招呼。
余希柠抿唇,挤了个笑容:“妈。”
陈慧柔:“哎!饿了吧,饭做好了,洗洗手就能吃。”
余希柠看向旁边的余序洲,小声问:“你们俩还没吃?这都八点了。”
往常余序洲和陈慧柔五点半就吃饭,最晚也不超过六点半,所以余希柠压根没想到他们会等自己。
关键是她来的一路,嘴巴都没停过,奶茶、饼干、小蛋糕、肉脯……
早就填饱肚子了。
“她说要等你回来再吃,行李箱给你搁这了,先洗手吃饭。”
排骨莲藕汤、肉末煎蛋、酸甜肉卷、清炒油菜花和蒜炝草鱼,草鱼块还是煎过的。
“来,先喝碗汤。”
余希柠扶额,为难道:“我来的路上吃了不少东西,吃不下这么多,你们俩多吃点,我喝汤就好。”
陈慧柔:“路上吃什么了?这么多个小时也该消化了吧。”
余希柠:“没,你们俩快吃吧,早知道就让你们别等我。”
客厅电视还亮着,余序洲惦记着电视剧,吃得很快,三两下就说饱了,仔细一看,四盘菜就动了一角。
陈慧柔命令他多少要再盛一碗莲藕排骨汤,免得剩下,余序洲答应后,直接端着碗筷去客厅吃。
餐桌上只剩下陈慧柔和余希柠,气氛瞬间安静下来。
“我吃饱了。”
“希柠。”陈慧柔叫住余希柠:“上次事情是妈不好,不该说那些话伤你,这些天我想过了。”
余希柠回头看陈慧柔。
“先前是我太紧迫,就像你说的,急切地想要个结果而忽略了你的感受。这点我道歉,往后我会慢慢改,你给我些时间。”
余希柠坐回位置上,稍稍松了口气。
“妈,我始终是那句话,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除了母亲之外,你还是陈慧柔。不要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你自己也很重要。”
不用去做压迫者,也不用去做牺牲者,女性本该互相体谅而不是互相为难。
母女俩算是和好了,虽然余希柠也不敢保证,这次会不会像之前几次一样,只是短暂平和,然后重复争吵。
但她仍旧相信一切会向好的方向发展,只要陈慧柔愿意接纳她的观点,精神上,就算是反抗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