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机器人，百伯把熏香放在床头，钻进被窝，鼻尖萦绕着味道，很快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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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家老宅，地下房间里，赫尔里斯身穿白单薄的白衬衣跪在地面上，后背笔直，壁灯搭在他优越的侧脸，在另一端墙壁投射出阴影。

此处弥漫着潮湿的味道，温度也低，夏天进入这里需要换冬装的程度。

赫尔里斯面前二十公分的距离，头发花白，身穿燕尾服的男人垂手而立，年龄约摸八九十，满是褶皱青筋暴起的右手握着墨绿色的细辫。

男人开口，声音沙哑:“少爷，家主让我问您有没有意识到错误。”

赫尔里斯喉结滚动:“我有什么错误?还请家主教。”

赫尔里斯声音平稳，不卑不亢。

管家挑眉，再一次见识到这位少爷的倔强，在禁闭室从天亮跪到天黑，一言不发一声不吭。这禁闭室的地面选用的材料是极寒地区的岩石，跪上去那便是刺骨的冷，常人跪十几分钟已经是极限。

这位少爷倒是跪了好几个小时。

“您是知道的，家主并不会轻易的惩罚别人。您先前的行为为家族的声誉带来了影响，家主对此很生气，对您也很失望。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道理您肯定也懂，家族的声誉就是靠一点点的积累，毁掉也是一点点的毁掉。”管家的声音伴随着回音，两个声音叠加在一起宛如恶魔在低语，“如果您能意识到错误，并向家主保证……”

赫尔里抬眼，那双绿眸中映着橘黄的灯光，宛如熊熊烈火。

“抱歉，我不能。”

老管家半浑浊的眼球动了动，没什么血色的唇扯出个微笑，随着动作皱纹被撑平。

“年轻人嘛，难免冲动。”他说得很缓很缓。

墙壁上，佝偻着的黑影，扬起手中的辫子，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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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层走廊，年轻佣人站在登下守夜，他挺困的，眼睛半睁半闭，马上要睡着时，远程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

他猛地睁眼，站直。

这声音他熟啊，家主身边老管家的脚步声。

这人可是不能惹，更不能被他抓到把柄。

老管家目视前方，步子平稳，经过身边时寒凉的杀气也带过去了。

年轻佣人眼很尖，那老管家手里分明……分明握了个带血的辫子。

那血还沾到了侧掌上……

谁的血啊……我的老天爷。

那平稳的脚步声突然停了，年轻佣人低下头，那脚步声哒、哒、哒、哒越来越近。

他心跳加速，后背发凉，眼前停下了一双黑色皮鞋。

“你看到了什么吗？”沙哑平和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年轻佣人缓缓抬头，眼皮还是向下垂着，不敢和对方对视:“什么……什么也没看到。”

老管家笑了笑，手掌拍了两下对方的肩膀。

年轻佣人心肝颤了颤。

老管家没再停留，伴随着午夜的钟声，走入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