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房间内传来了那让他魂牵梦绕的声音,是长孙妘。只听她问道:“唐王殿下规矩可懂?”
李安民听到这声音,顿时精神一振,忙活了大半天,此刻终于听到长孙妘的声音了。他赶忙从侍从手里小心翼翼地捧过一柄冰心玉如意,脸上满是庄重之色,眼神中透着深情。他高声吟诵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念完诗句,李安民向前一步,双手将玉如意举高,语气诚挚地说道:“翡翠冰心如意,天下只此一枚,献与娘子。寓意一心一意,纯洁如雪,今生执手,不离不弃。”他微微仰头,目光紧紧盯着房门,似要穿透这道门,与长孙妘目光相接。
长孙妘的闺房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隙,从中伸出了两只小巧的手,那是她的贴身丫鬟的手。李安民见状,赶忙满脸笑容地把那珍贵无比的玉如意递到丫鬟手中,眼中满是期待。
过了许久,那扇紧闭的大门终于完全打开了。长孙妘宛如仙子下凡一般,身穿华丽无比的俞翟华服,身姿婀娜。她手中捧着金线芙蓉团扇,轻轻遮着面,正对着李安民。那团扇后的面容虽看不见,但仅那绰约的身姿与优雅的仪态,便让李安民看得有些痴了。
“多年前,我与郎君有一场赌约,郎君可还记得?”长孙妘手捧着团扇,微微侧身,声音从团扇后传出,轻如微风却又清晰无比。
“不记得了,请娘子提醒。”李安民嘴角含笑,眼中满是好奇与柔情,向前一步询问道。
长孙妘微微皱眉,随后看向周围众人,神色淡淡,轻声说道:“各位请回避下,我和郎君有几句私密话要讲。”
闺房内的女孩们鱼贯而出,轻轻关上了大门,一时间,屋内只剩下李安民和长孙妘。“很多年以前在草原上我们比箭,输了要学狗叫,你输了五箭,这你可还记得?”长孙妘手捧着团扇,身姿婀娜,话语如潺潺流水般,柔声细语地问道。
“这么久的事了,你还一直记着,是何意?”李安民眉头微皱,面色闪过一丝不悦,声音也低沉了几分。
“和郎君再赌一把,这样我们之间的账就能平了。”长孙妘边说着,边举着团扇走到桌子旁,拿起一钟骰子,轻轻摇晃起来,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
“怎么赌?”李安民满脸好奇,目光紧紧盯着长孙妘。
“简单,比大小,你赢了这事就平了,我便和你出门,我赢了你就回答我几个问题,如何?”长孙妘嘴角上扬,那抹俏皮的笑容如同春日绽放的花朵般明艳动人。她手中的团扇轻轻摆动着,似在撩拨着李安民的心弦。
“好,请郡主娘娘先。”李安民拱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神色间既有礼貌又带着一丝自信。
长孙妘嘴角的笑容更盛,她轻轻摇了摇骰子钟,随后缓缓打开,三个四,十二点。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得意,仿佛胜券在握。
李安民拿过长孙妘递过来的骰子,也摇了摇。当他打开骰子钟时,二二五,九点。
"娘子请问?"李安民拱手问道
长孙妘手捧着团扇,微微歪着头,眼睛眨了眨,似在回忆过往。她轻启朱唇,语气轻柔:“当年我去草原时你为什么要借兵给我?不要说那年你多爱我什么的,我就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说着,她用团扇轻掩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安民。
李安民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后长舒一口气,神色严肃地说道:“当时不借兵给你只有两种可能,要不你死了,那样朝廷也不会放过我,”他眉头紧锁,微微摇头,继续说道,“要不你没死,活着回来了,那样你就会和杨昭结盟,对我来说你太麻烦了,你绝对不会放过我的,你和杨昭一起那种情况下我没有活路,只有把你拉拢过来。”说罢,他双手抱胸,目光坚定地看向长孙妘,似在等待她的回应。
长孙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罢了,这一局你输了,不过你的回答也算坦诚。”她顿了顿,又说道,“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单身这么多年,那么多找你多求亲的,你却一直在等我,为什么选我?”
"因为其他人扛不了事,高门贵女,娇生惯养,难免拖我后腿,只有你能抗事。我家遇变故乱动一下就会遭到四方为难。只有娶你才能稳固基业。"
李安民目光灼灼地看着长孙妘,问道:“那你等我这么久,是为了什么?”
长孙妘没有片刻犹豫,眼神清澈而坚定,认真地说道:“因为我打不过你呀,要是能杀了你,你早就被我杀了,要是我嫁别人了,估计你也不会放过我,整天提心吊胆的不如和你联手。”她微微扬起下巴,手中的团扇轻轻摆动,那模样既有着果敢又带着一丝俏皮。
“你看我们的姻缘天注定的,哈哈,你嫁别人我真的不会放过你,我娶了别人估计你也不会放过我。要是你弱一点,我也不会苦苦等你到今天了。”李安民爽朗地笑着,。他微微扬起头,似在回味着这段充满波折的感情历程,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
“其实还一个原因,因为你是好人,你是能力、才情、心智无一不厉害的好人。上次我在雁门关就说过了,我就想娶你,从没想过娶别人。”李安民的神色间带着一种淡然,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长孙妘似乎被李安民的话深深触动了,她的情绪微微有些激动。“哈哈,我第一次听说我是好人,你看看我这双手,以前几乎每天都在杀人。你看看我长安郡主,多少人因为我枉死。”她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的手,仿佛能看到曾经沾染的血腥。她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痛苦。
“你看看我,杀的人比你少吗?我就是好人你也是!长孙妘要是我们不坚强早就活不下去了,要是我们不善良,我们早就被权力和欲望吞噬了,成了冷血的怪物。我们真的很像呢,娘子!”李安民神色郑重,目光紧紧锁住长孙妘。
“太原李二郎,恭请娘子,归家。”李安民打开门,身姿挺拔如松,恭恭敬敬地拱手对着长孙妘一拜。阳光洒在他身上,为他多了一抹温暖的光辉。
长孙妘手捧着团扇缓缓起身。她朱唇轻启,声音温柔而坚定:“陇右拓拔观音婢,愿与郎君结发,今生今世,相许相随,白首不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