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妘魂不守舍,怔怔地望着马车外,双眸空洞无神,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良久,长孙妘缓缓开口:“你阿公陪陛下去扬州,大概是回不来了。”
"送我回河东娘家吧,待两天再走。"裴敏拉着长孙妘的手。"也不知道皓郎会多伤心,不去河东了,直接回平凉。"
"好听你的,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裴疯子你会陪着我一直走下去对吗?"长孙妘一脸祈求的看着裴敏。
裴敏紧紧的握着长孙妘的手"除了你这里,我现在还能去哪里呢?天下离乱,到处是刀兵。我除了你还能信任谁呀?"
"裴疯子,你要是男儿我就嫁给你了。我要是是男儿我就把你抢走。哈哈"长孙妘脸上的神情舒缓了很多,她伸出手去掐了掐裴敏的脸。
长孙妘到了河东的时候,就把马车和婢女还给了裴家。接着,她带着一千多骑兵急急忙忙朝陇西赶去。
从河东道去陇西道的这一路上,长孙妘还算比较平静,但她一点也不敢放松警惕。她得罪的人很多,连长安城都不敢进,万一被朝廷扣下,那可就没地方说理去了,太子杨昭还在长安呢。她沿着秦岭走,尽量挑人少的路走。
来的时候还好,回去的时候想杀她的人一波接着一波,有朝廷派来的,还有附近的盗匪。他们行军速度很快,每天走七十里,把截杀他们的军队和刺客都甩在了后面。
长孙妘再也不敢去豪强的坞堡了,不过豪强也不敢让她死在自己的地盘上,每次有情况当地豪强都会及时给她通报消息。
长孙妘在河边扎营,先抓来鸟试试水,看到鸟喝了水没事,她才敢取水。每停下来的时候,她就派刺侯去巡查,还布置暗哨,她真是小心谨慎到了极点。
“将军,长安方面来信了。”士兵在门口向长孙妘禀报。长孙妘在长安各处安插了不少眼线,城里更是遍布着她的各种生意。长安一旦有任何动静,过个两三天她就能得到消息。
听说长安来人了,长孙妘给裴敏使了个眼色,随后转身取下弓箭,将其拉弦上箭。“进来。”长孙妘冷冷地说了一声。
来人走进中军大帐,长孙妘二话不说,搭起弓箭就朝来人射去。那人连忙向侧后方翻滚,躲过了长孙妘的弓箭。“长孙妘,你别动,让我来。”裴敏拔出宝剑,她好不容易等到刺客,压抑许久的杀意终于有了释放的机会。
“真没想到,红拂女竟然亲自出手当刺客。”长孙妘放下弓箭,对着刺客笑道。
“金城郡主果然厉害,面都没见就知道我是刺客。”一名身穿甲胄的士兵手持寒光闪烁的宝剑,看着长孙妘。
“我这行军速度,别说我在长安城的探子追不上我,就是信鸽都很难追上。你说你从长安来,你当我傻呀?除了在这里埋伏等我,还有什么解释?”长孙妘轻蔑地一笑。
外面传来杀喊声,看样子是有大军来截杀她了。“裴疯子,留活口,我去外面看看。”长孙妘戴上头盔,红拂女手持宝剑向长孙妘冲来,被裴敏挡下,两个人随即缠斗在一起。
长孙妘也不管她们俩,侧身躲过红拂女的攻击,走出营门。这营地里都是神威军和李家军的精锐部队,所以尽管遭到突然袭击,却并未慌乱。有士兵在奋力抵抗,还有更多的士兵整装列阵,护住中军营帐。
帐内,裴敏和红拂女打得不可开交。裴敏挥剑直刺红拂女,红拂女侧身一闪,顺势横剑格挡。裴敏手腕一转,剑势突变,斜劈而下。红拂女连忙举剑招架,同时一脚踢出。裴敏纵身一跃,避开攻击,落地瞬间又刺出一剑。
红拂女挥剑挡开,紧接着快速反击,连刺三剑。裴敏左躲右闪,瞅准时机,挥剑横扫。红拂女向后一跃,拉开距离。两人再次对峙,裴敏一个箭步冲上前,剑如闪电般刺出。红拂女挥剑抵挡,同时手腕一抖,剑花闪烁,反攻裴敏。双方你来我往,剑影交错,一时之间难分高下。
“裴十二娘子果然厉害!”红拂女身上被她刺中三剑,幸好没伤到要害,她的额头不断冒汗。
“和我斗剑十几回合,居然还没死,红拂娘子果然也是名不虚传。”裴敏兴致勃勃,满脸红光,眼里杀气腾腾。好久没打得这么尽兴了。
红拂女微微喘着粗气,眼神却依旧锐利,紧紧盯着裴敏。她咬咬牙,再次挥剑而上,剑势凌厉,直取裴敏要害。裴敏丝毫不惧,嘴角微微上扬,举剑相迎。
剑与剑再次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红拂女不断变换招式,时而刺,时而挑,时而劈,试图找到裴敏的破绽。裴敏沉着应对,一一化解红拂女的攻击。两人又激战了数个回合,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剑影割裂。
长孙妘在帐外望去,截杀她的军队大概只有几百人,然而却非常厉害。他们的阵型看上去凌乱、分散,实际上却暗藏着巧妙的安排。
士兵们三五个一组,配合得极为默契,进攻的时候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匕首,直接刺向敌人的要害。再看长孙妘的军队,虽然在人数上占有优势,但是在战斗中却逐渐陷入了被动的局面。
敌军灵活的战术让长孙妘的士兵们疲于应付,被杀伤的人数远远多于敌人。
长孙妘站在重装甲士的身后,对着前面的敌人大声喊道:“李药师,你这个王八蛋!收了我那么多好处,竟然成了养不熟的白眼狼,还带兵来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