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民离开凉国公府后,带着亲卫赶到了长安城外一处偏僻的农家院子。亲卫对了暗号敲开门,阿史那燕带着侍女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李安民看了她一眼,然后警惕地看着四周,“公主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出发,别耽误时间了。”
阿史那燕盯着李安民,好像想说些什么,见他这么紧张,急忙说道:“准备好了,出发。”
李安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阿史那燕上了一辆马车。阿史那燕上了马车等李安民上车,李安民给车夫使了个眼色,让车夫开车,对着车里的阿史那燕说道:“男女有别。公主你先走,我坐后面一辆马车跟着你。”
李安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阿史那燕上了一辆马车。阿史那燕上了马车等李安民上车,李安民给车夫使了个眼色,让车夫开车,对着车里的阿史那燕说道:“男女有别。公主你先走,我坐后面一辆马车跟着你。”
那一队三四十个布衣男子,骑着马朝着李安民离开的方向疾驰而去。长孙妘看着所有人都渐渐走远,突然之间,她再也绷不住了,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她的眼睛里竟然满是泪水,紧接着,她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的哭声凄厉无比,声声泣血,惊得林中的飞鸟纷纷飞起。
长孙妘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恢复过来的。她独自一个人骑着马,缓缓走向军营。
李安民坐在马车上,突然,他似乎心里猛地一痛。他回头望向后面,只见一大队人群,有逃难的百姓,有行进的军队,还有行商之人。这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他却总觉得心里特别不安。一路上,他的脑海中全是长孙妘的身影,那个威武的将军,那个刁蛮的小郡主,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娘子。此刻,他的心里满是后悔和后怕。
面对几十万敌军的围剿,面对那必死的绝望之局,李安民都未曾如此害怕过。如今,他一个人坐在马车上,全身不住地发抖。“郎君,这条街本宫是这条街的东家,想让哪家开门就让哪家开门。”
“李安民,早知道你会这样说,站在你面前的金城郡主,不仅是女人,还是全天下最美丽最温柔的女人。”
“李安民,我要回家了,你没事也回家吧。”
时光仿佛重叠,一个个影像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全是长孙妘的模样。而后,这些影像似乎像泡泡一样破碎。李安民终于也绷不住了,他呆坐在马车上,清清的泪水无声地滑落。
李安民一心只想送阿史那燕回家,之后便再赶回长安。哪怕抗旨,哪怕军中事务紧急,他也要见长孙妘一面才安心。
他早已陷入疯狂,几乎一整天都不吃东西,整日坐在马车上,极少下车。他尽可能地回避阿史那燕,或许阿史那燕已被伤透了心。然而,这一切不过是误会,与其拖泥带水,不如从此各自安好。既然不爱她,那就放过她,也许这样才是对她最大的仁慈。
阿史那燕并未伤心,她甚至都没有刻意去寻找李安民。她的心早已被伤得支离破碎。未来会怎样呢?离开长安后,已无人为她谋划,也不再有人保护庇佑她了。未来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做联婚的棋子?还是做礼物被人送来送去?绝不!骄傲的突厥公主可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她心中思虑繁多,要做的和能做的事情也很多。作为大突厥白鹿与苍狼的女儿,回到草原吧,做回自己,而不是一只等待爱的可怜虫。
李安民和阿史那燕赶路赶了两天,度过黄河进入河东郡。路上的行人愈发多了起来,形形色色,南来北往,各种人等都有。李安民出了关中以后,便感觉到一股杀意,这是他在无数次战场上养成的直觉。
他倒并不害怕,心中正燃着一团火呢,刚好可以借此发泄心中的杀气。他在城镇里采购好食物和各种用品后,便带着亲卫队刻意避开人多的大路,专门走人迹罕至的小路。
若是躲不开,那就一网打尽算了。敌暗我明,与其整天防备,不如就给他们机会,让他们来吧。
李安民带着队伍,在远离城镇的一个驿站停歇下来。
当李安民在驿站停下来一个时辰内,驿站附近便聚集了三波人。显然不是同一家派出来的,其中两波是看热闹的,人不多,二三十人左右。还有一波则杀气腾腾,有五十多人,他们身穿苦力穿的麻布衣服,面色凶狠,个个虎背熊腰。
李安民刚想活动下筋骨,他特意让亲卫保护阿史那燕,其他不用管。他提刀正准备迎面而上,突然,一个女声从驿站外一辆马车传来。
“李国公不要动手,让给妾身如何?”一个很漂亮的、穿着仕女骑服的年轻贵妇人从马车上下来。那贵夫人手提一口青锋宝剑,剑刃寒光凌冽。
“敢问夫人名讳。”李安民不开心地说道。
“韦家裴氏,单名一个敏字。”那夫人很干脆地说道。
“裴十二娘呀!”李安民顿时没了脾气。长安三害,长孙妘的弓,裴十二的剑,李秀宁的嘴。裴敏出现在这里和长孙妘出现在这里没什么区别。
河东裴氏,三百年大族。那些刀客显然慌了。裴敏身影如鬼魅般冲入人群里,几声惨叫过后,一阵血光闪现,立马便有五个人倒了下去。
竹林边上,风过处,竹叶沙沙作响。裴敏手提青锋宝剑,傲然而立,宛如一尊不可侵犯的女神。那五十名刀客虎视眈眈,手中大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然而他们的眼神中却难掩心中的慌乱。
刀客们再也按捺不住,为首之人怒目圆睁,一声暴喝,众人如潮水般挥舞着大刀一拥而上。裴敏眼神一凛,身形如电,瞬间迎向冲在最前面的刀客。只见她手腕轻抖,宝剑如灵蛇般刺出,精准地穿过刀客的防御,剑尖如闪电般划过,那刀客的喉咙处瞬间出现一道血痕,还未发出一声惨叫便已倒地。
紧接着,又有几名刀客从左右两侧夹击而来。裴敏不慌不忙,脚步轻盈地一闪,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避开左侧的攻击。同时手中宝剑顺势一挥,一道寒光闪过,右侧刀客的手臂被齐肩斩断,鲜血如喷泉般涌出。
刀客们见裴敏如此厉害,心中畏惧更甚,但此时已无退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进攻。他们或砍或劈,招式杂乱无章,仿佛一群疯狂的野兽。裴敏却始终沉着冷静,她的剑法如行云流水,每一招都恰到好处。宝剑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时而如闪电般刺出,直取敌人要害;时而如狂风般横扫,将敌人的攻击一一化解。
一名刀客高举大刀,从上方猛力劈下,带起一阵呼啸之声。裴敏不退反进,一个箭步上前,在大刀落下的瞬间,侧身躲过,同时宝剑向上一挑,直接将那刀客的手腕切断。大刀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为刀客的失败而哀鸣。
又有几个刀客趁机从背后偷袭,裴敏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突然转身,宝剑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血光飞溅中,那几个刀客纷纷倒地,脸上还带着惊愕的表情。
裴敏的剑法越来越快,剑影闪烁,让人眼花缭乱。刀客们根本无法抵挡,一个个相继倒下。不到片刻功夫,五十名刀客竟无一人是一合之敌,全部倒在血泊之中。竹林边上,只剩下裴敏一人,手持宝剑,威风凛凛。她的身上没有沾染一滴鲜血,仿佛刚刚经历的不是一场激烈的战斗,而是一场优雅的舞蹈。
裴敏对着马车喊道:“郎君,事情办完了,你下车吧。”一个青衫儒雅的公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他拱手对李安民行了一礼:“工部尚书右丞韦皓拜见唐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