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衣点了点头。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抛向小姑娘,贺琬手忙脚乱地去接,这盒子像是被丝线控制着似的,稳稳的落在了她手里。
这盒子入手不轻,沉甸甸的,应当是是青铜制造,方才应当是被顾白衣用内力控制着,这才如同个纸片似的飘了下来。
贺琬捧着盒子,疑惑的看着顾白衣,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打开看。下一秒,她听见顾白衣低沉的声音:“小姑娘,这东西很重要,我希望你能帮我把盒子里面的东西原封不动的带回去,交给住在陆林那的两位贵人。一定要亲手交到他们手上,可以吗?”
贺琬盯着做工精细古朴,一看就很贵的盒子看了看,认真的问他:“重要的是盒子,还是里面的东西?”
顾白衣笑了。
他就知道他的小姑娘很会抓重点:“重要的是里面的东西,但这东西不能让任何人看见……我也只能弄来这么一个盒子装起来了。”
贺琬恍然,毫不犹豫的点头:“懂了,放心,绝对不会搞砸的。”
顾白衣眼底带着笑意,缓缓的起身,把斗笠戴在头上。斗笠垂下的长纱几乎垂到后腰,他的声音很轻松:“放心吧小姑娘,这东西是很重要,但是没人会发现它在你手里……你只需要帮我把它带回去给它的主人就好,其它的,不用担心。”
贺琬理所应当的点头:“我自然知道你不会把危险引向我,如果你还能有别的方法,也不会把这么危险的东西交给我。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这东西落到第三个人的手里。”
顾白衣嘴唇微微翕动,他还想再说点儿什么,却又没什么可说的了。
他知道小姑娘一定能顺利的把东西带回去,他想跟小姑娘解释发生了什么,自己接下来要去哪,却又不愿意说谎,更莫名的不愿意就此离开,于是便只能踌躇的站在房顶不动。
就在这时,他听见小姑娘唤他的名字:“顾白衣?”
“嗯。”顾白衣应声,这好像是小姑娘第一次直呼自己的名字。
房檐下扬着脸看着他的贺琬轻声道:“注意安全,平安回来……快走吧。”
“……嗯。”
不能说的可以不必说,她都懂。
顾白衣把斗笠往下拉了拉,遮住了自己的脸,也遮住了他的表情和眼神。
下一秒,他迎风而起,在一点月色里,长袖翻滚,如云似雾,卷起惊天波澜。
春风乍起,吹皱静水一池。
不远处,野市最高塔上,月隐星灭,长风浩荡,此时此刻,风幡飘动,起伏不定。
…………………………
商队在野市呆了两日三夜,贺琬姐弟在最大程度上节省钱财的前提下,吃好喝好玩好,商人们也换取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整个商队其乐融融,皆对此行十分满意。
大临重骑兵压境的结果,就是连街上的小流氓和小偷都不敢光顾这只商队,等到商队和官兵整装待发准备回漠北,一切都顺利的不可思议。
马匪劫道仿佛已是昨日云烟,除了少数伤亡者的至亲,那一早的腥风血雨、惊心动魄,仿佛已被抛诸天外。
只是一行人踏上归途之时,路过那日旧地,还是忍不住心中惆怅,彼此议论,随后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加快了归家的脚步。
此行去时走走停停,用了大半个月,归来却只用了三天。
贺琬姐弟在城门口下车,望着城门上古朴的“漠北”两个大字,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贺琬抱着怀里的包裹,婉拒了王老汉和小于官差送她回林家村的提议,牵着弟弟向药房走去。
她怀里除了此行的报酬,还有一个青铜盒子,里面装着一块符。
鱼型,上面的字她都认得。
她虽不记得大司马到底是个什么职位,可想也知道必定不低,毕竟古装剧里大司马一般都是纨绔子弟的爹,可不是什么好人呢,没点权利那能当的上……咳,何况她看的懂这鱼符上“兵甲符”、“可调天下兵”这几个字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