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她抵触,便挪着身体挡住了她的视线,解释道:“想要一点甜头,醒来的时候有女朋友在的甜头,所以只是单纯地一起睡。”
周方圆纠结了两秒,她犹豫两个人刚刚在一起就住一间房,会不会进展太快了?但是一想到因为自己的退缩浪费了那么多相处的时光,她心一横答道:“那…就节约一间房费吧。”
女孩儿洗澡比较久,久到乔泽川在她洗澡的时间里已经在自己房间冲完澡,然后去前台退了一间房再回来。他点亮了房门口免打扰的按钮,怕打扫的人吵到周方圆补觉。
周方圆出浴室的时候,他已经拿着吹风机在门口等着了。她乖乖坐下,任由乔泽川不熟练地为她吹干头发,也随他在自己的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看着镜子里的这双人画面,她特别笃定这不是类似“两个相爱的人终于勇敢地在一起”这种传统的结局,而是另一个“我们拥有崭新人生故事”的开篇。
躺在床上他们又无法控制地对视,无法控制地接吻。
舌头进入对方的口腔里,这和把某种器官放入对方的某个洞里的行为很像,都是入侵和占有的行为。
他们都逃不过诚实的身体反应,为了安抚躁动的心,乔泽川放开她的舌头,渐渐演变成耳鬓厮磨。他抚摸着为周方圆吹干的发丝,丝滑的触感撩起一股难耐的痒,洗发水的香味悄无声息钻进他的鼻尖,他几近失控。
周方圆呼吸也开始变乱,她拱了拱身子,贴到乔泽川的怀里,他福至心灵地用手臂将她环住了。
“你昨天打进的那颗球是黑8。”乔泽川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周方圆问:“黑8是什么意思?”
“黑8是代表台球获得胜利的最后一球。给你打是因为,我坚信我是你的黑8,是你最后的爱人。”
周方圆将头往他的脖颈处钻了钻当作回应,“好困,但是睡不着,也没带药。”
“想睡着吗?”
“想,熬了一夜,身体很累。”
乔泽川捧住她的脸,用虔诚的眼神望着她,轻轻说:“交给我。”
他起身关上灯,周方圆感觉到乔泽川在黑暗中埋头往下。
“不…我不敢。”
她三十岁了,自然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她没有试过。纵使现在两人关系适合干这种事,但心里却比第一夜更为羞涩。
“你吃过蛤蜊吧?壳很硬的,遇到热水一浇就打开。圆圆,放松下来,把眼睛闭上享受就好。”
乔泽川的声音充满蛊惑,周方圆在黑暗中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她仅有的经验是纪轩,恋爱期间带着刻板流程与她求欢,婚后反而趋于平淡甚至长久不再亲密。现在事过境迁了,哪怕乔泽川玩得出格,她也觉得没什么。毕竟自己不再年轻不再富有激情,什么都不试过的话,未免又有点可惜。
况且,如果是乔泽川这样的一个人,那美妙极了。
他又重新在沼泽地里挖掘,不过却用一把软锹揉捻、厮磨,直到渐渐感觉到地里翻涌出滑腻。
起初的感觉是羞耻,很快被不可思议充斥着大脑和身体,最后无暇再去想,双手无处安放,不知道应该是抵住他的头还是抓着床单。
就在想抓床单抓不着的时候,有一双手握了上来,他的手心里渗出了汗,与她一样的湿热,但是给她一种得以支撑的安稳感。
周方圆有一种想要喊出来,也想要哭的感觉,但她不敢出声。反倒由于没有听到周方圆的反应,乔泽川便不停,还更加大胆向深处挖。
她从来不知道,软绵绵也能有硬邦邦的效果,在一阵意识不清中被动地接受了生命的重新激活,终于发出情不自禁的细碎哼声。
乔泽川想问问她的感受,抬头见一双媚眼含着湿漉漉的水意,便胜却情话无数。
最后软成烂泥一样的周方圆,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了,在黑暗中看到乔泽川鼻子上的水光时,不禁强撑着反问他:“你怎么办?”
她早就在肌肤紧贴的每一刻,感觉到了他的僵硬和发烫的温度。
想到他那天说过自己是第一次,又问:“桌上有酒店提供的那个,你会不会用?”
乔泽川笑出声,这是把他当小孩了……
他凑到周方圆的耳边低声说:“周老师,我连接吻都是靠你教的,以后会虚心学习。”
周方圆记得,三年前开玩笑时他曾经称呼过自己周老师,但谁能想到日后却成了调情的言语。
“三年前那天…是你初吻吗?”
“嗯。”
周方圆后知后觉的羞涩又涌上心头,她将头钻进被子里一截,“去拿过来吧。”
“用不了。你不是摸过吗,我什么尺寸你不知道?”乔泽川没谈过恋爱,但他熟悉酒店,客房里提供的M码他不可能戴得上。
只需要一个电话,酒店的礼宾部就能送上合适的尺码到房间,他们两个人都是这一行的,对此再清楚不过了。他们又不是没做过,但乔泽川在确认关系后反倒表现得小心翼翼,这令周方圆心弦纷乱不宁,萦绕了很多不理解。
乔泽川调整了蒙住周方圆半颗头的被子,在她额头落下轻轻的一个吻,“对我你不用这么有服务意识,好好休息。”
一枚纯洁的吻,一句轻柔的安抚。周方圆飘着的心被安稳放回身体里,激素水平变化后的疲倦重新袭来。
——
周方圆睡醒的时候,发现自己仍和乔泽川保持着相拥的状态。不得不说,他睡前的那一步走得很大胆,让他们的身体迅速变得亲密。
周方圆动了动身子,乔泽川很快就睁眼问:“饿了吗?”
“你醒了?”
“醒了一会儿。”
“那你怎么不先起床?”
“我起床,你枕什么?”
周方圆这才发现自己把他的手臂当枕头了,还给人压出一道红痕。她赶忙起来看了眼手机,“七点了?”早上那一遭确实让她睡得沉,不知不觉睡了十一个小时。
“洗漱一下,我们出去吃饭。”乔泽川起身靠在床头发了个微信,然后说:“昨天看你不喜欢酒店的饭,今儿带你去吃农家菜,位置订好了。”
他开车带周方圆来的饭店虽然在深山里,装修却讲究得不得了,将山谷、瀑布、河流、树林巧妙的当作餐厅置景,雨后泥土的芳香和富含氧气的清新味道环绕在身边,令人忍不住胃口大开。
乔泽川像是养猪一样点了一大桌菜,土鸡汤暖胃、石板牛肉入口即化、黑松露蒸鱼鲜甜、豇豆虾米茄子清爽、槐花鸡蛋滑嫩、牛肝菌火腿焖饭香迷糊了。
周方圆细嚼慢咽,吃下了这几年来最撑的一顿饭。
他们在山间兜风,还去了酒店的园林里散步消食,谈天也说地,牵着的手从未放开过。
就连再躺回床上,也要牵着手睡觉。
“你的手很好看。”周方圆抬起乔泽川的手,在灯光下欣赏。他的手指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非常干净,若隐若现的青筋更显得骨节分明。“手指这么长确实很适合弹钢琴,能够八度?”
“嗯,手指这么长也能够到周小姐的深度。”乔泽川又凑近,蹭了蹭她的嘴唇,然后将热乎乎的舌尖深入勾着她吮吸□□。
他晚上回来路过酒店便利店时,还是没有进去买那玩意儿。他是想,但他不会再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急不可耐,只要周方圆属于他,他愿意等待习惯的养成。
手掌在滚烫的皮肤上游离,直到感受到周方圆灼热的气息,他才将干燥温热的手指往下探。周方圆绷直了腰,喉间所有因为强烈刺激而发出的声音都被乔泽川随着彼此交换的唾液吞进腹中。
在关灯前,乔泽川依旧像早上一样为她清理,然后亲了亲她染上媚气的眼睛,轻轻揉着她的耳朵,哑着声音道出“晚安”,周方圆才又在黑暗中心安地阖上双眼。